点燃了祭坛边的骨刺,四下瞬间明亮起来,祭坛中的那人动了一下,抬起头来——正是白宸。
“小宸。”杜笙矮下身来,轻搭在白宸的肩上,“时候到了,送他们走吧。”
黑叔以为杜笙说的“他们”是指他和段淮宁,一时心急,喊了出来:“嘿!你给我说清楚!带我们来这到底想干什么?……”
“黑叔……”杜笙只是瞪了一眼,倒是段淮宁,忙拉了一下黑叔,打断他,杜笙答应让他们进来,已经是不易,黑叔可别再把这事给搅黄了。
白宸犹豫了几下,才将手里的琉璃瓶交了出去,到头来,他还是听了笙哥的话,与其把他们困在这小小的瓶子里,倒不如放他们一个自在。
杜笙站在祭坛中间,轻轻打开瓶口,两缕白色的光便从里面盘旋着飘了出来,渐渐化作了两个近乎缥缈的人形。
“小涵……”黑叔一眼便认出了其中的一个人影——徐晟涵,那个他无论如何都放不下的人,“小涵!”
黑叔近乎是疯了一样,丢下段淮宁便跑了过去,可到了那,却又不敢靠近了,只是蓄着满眼的泪,遥遥地望着:“……你真的是小涵?”
“黑子……?”徐晟涵瞪着眼睛,不敢确信地问着,眼前这个蓄着络腮胡子的男人,真的是当年的黑子吗?
十年了,整整十年了,徐晟涵死了十年,而黑叔则是恨了十年。
看着徐晟涵不曾老去的容颜,还有那根本称不上是实体的身体,黑叔明白了,眼前的小涵,只不过是一个鬼魂。
黑叔突然跪下,流着泪,不停地抽自己大嘴巴子:“我没用!我没用!我救不了你!连你的尸首我都找不到!我没用!小涵!你怪我吧!我连给你报仇都做不到!”
“黑子,黑子!”徐晟涵忙过去,想要阻止黑叔,却发现根本就触碰不到对方的身体,“我不怪你!是我自己不好!是我自作自受,才落得这个下场!”
徐晟涵也跪在黑叔面前,满脸的泪痕,要不是他当年自命不凡,不甘心在那乡下务农一辈子,怎么可能会出那么多的事?他不会死,瑾梅也不会,宸儿这孩子,也不会落个没爹没娘的下场!
“这是……瑾梅?”黑叔这才发现了在徐晟涵身后掩嘴偷泣的白瑾梅,“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瑾梅怎么也……”
徐晟涵只是垂下头去,止不住地哭骂着:“都是我的错!我不是东西!我不是东西!要不是我,瑾梅也不会这样!……”
同样跪在一边的白宸,红着眼,咬牙瞪着徐晟涵,愣是不流一滴眼泪下来。
“你说什么傻话?!”黑叔气得就跳了起来,手指着出口的方向,“明明是他傅恺庭那个龟孙子滥杀无辜!老天不开眼,这么多年了,我都没办法杀了他替你报仇!”
这么多年来,黑叔只以为当年是傅恺庭一个人的意思,杀了徐晟涵,也只是傅恺庭的嗜血本性,从未想过为什么,也未想过,为什么徐晟涵死了,他却能逃过一劫。
真的只是傅恺庭匆忙之下,疏忽了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