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一过了,皇帝的身子却是越来越差了,差不多是一天一晕,想想同样是伺候主子的人,自己和他就是一条绳上的蚱蜢,运气好不能全身而退,运气不好就如先皇时的那些人一般命运,郑太医悄悄对宝公公说已到了大限该做准备了。
都说旁观者清,而生死之事当事人更是心明。最近几天天天一闭眼就看见先皇和那些陪葬的太监宫女甚至自己登基前失败而没命的皇弟们。醒来就越发不好。甚至有一次还梦见先皇对他说:我这么多皇子都跟着我走了,你怎么不来陪我,实乃大不孝!惊醒后一身汗,方觉是一场梦,仔细想想,活着的不止是他赵景,不是还有一个赵迁吗?就不知道,这个赵迁在先皇的眼中算不算也是不孝了?看来,有些事是该做决定的时候了。
“宝德,传旨、、、”床上的人刚想说什么摇了摇头:“宝德,笔墨伺候!”
“皇上,您、、、、”连吃东西都没力气了,还要批折子吗?不对,是要写遗诏!一个激灵,连忙唤了小内侍去端来。
“宝德,今天是什么日子?”自己也过得暗无天日了,死神在向自己召手却不知道哪天会去报道。
“回皇上,正月初六!”宝德垂下眼睑低声回道,难过的时候是度日如年,如今的皇帝还真是恨不能一日当一年过了,他要处理的事太多,漠北边塞、朝堂后宫,清醒一点就会问自己一些问题。
“初六啊,朕没有记错的话,今天该是康清王世子成亲的日子?”皇帝空洞的眼神突然间转了几转:“宝德,你说朕送点什么贺礼的好?”
“皇上,世子得你疼爱就是最好的贺礼!”在宝德看来,赵文就是一个喂不熟的白眼狼,皇上一直疼他比亲儿子还好,自上次讨要后权出征后就再没有露过一次面,这样的人他都替主子寒心。
“那不行,朕得送他一个大礼!朕记得曾经常有一个金丝连缀片玉的棋盘,那精美绝伦的玉棋子儿可都齐全?”想了想对宝德道:“朕老了,很多事记不住了,定德啊,一定记得提醒朕将贺礼在吉时时送去!”
“是,皇上!老奴这就去找来!”谁说天家无亲情,至少皇上对世子是真心疼爱,自己都快没命了还要让人提醒他记得送贺礼。那棋盘可是价值连城,皇上平日里都是高兴了才去看一看,摸一摸,却从来没舍得用。当然,或许是没找着棋逢对手的人。只是康清王世子那个草包难道还懂下棋?也配拥有这绝世珍宝?明珠弃暗投明,那棋盘去是送给了一个不懂棋的人,宝德都有些替皇帝不值。
“出来吧!”宝德关上殿门时,皇帝轻轻的说道。
“臣参见皇上!”黑衣人就像突然间冒出来的一般跪地请安。
“怎么样?”如今精力有限惜字如金,刚才和宝德多说了两句话已然累得不行。
“回皇上,一切正常!”黑衣人沉声应道。
正常啊?这也太不正常了!也是,一切都正常,只有自己不正常了。而自己不正常后所有的一切都将不正常,大限就快到了吧,想想今生权势美人江山得有了,也值了,可是却又是那么的不甘心不放心!同样是母后十月怀胎的儿子,就因为自己跑得快了那么几年所以就要少一些疼爱吗?
慈宁宫的太后手上捻动着佛珠心表面看是一派祥和宁静,可是内心却是波涛汹涌。皇帝快不行了,而康清王迁儿的身子骨也一日不如一日。这上天怎么就这么不开眼呢,将他们的病痛和苦难全都加在自己身上吧,让他们多活几年也好啊!白发人送黑发人,曾经多次想过,其实真正有福的人就该走在先皇的前面,至少不用像现在闹得母不像母,子不像子,有儿有子却是母子离心。
而且,这个儿子明知大限已到,却迟迟不愿立储君,也非要闹得和当年一样才行吗?皇位争夺血雨腥风,老了老了,不想再看着那些眼皮底下长大的孩子们一个个鲜活的倒在上位道路上。他们都是自己的亲亲的孙子啊!不行,得去一趟养心殿。
“母后!”昏昏沉沉的醒来,却见到了那张脸,小时候最喜欢看的一张脸,如今再看,皱纹也长满了她曾经漂亮的脸,双鬓白发,甚至有一种错觉,觉得母后这几天变老了很多,她在焦心和担忧吗?
“感觉怎么样?”坐在龙榻前的椅子上,右手轻轻的抚摸他的脸,从呀呀学语到九五之尊,他还是自己的孩子!太后饶是经历了很多,此时依然鼻子发酸。
“好多了,儿臣让母后担心了,是儿臣不孝!”皇帝伸出手想要将那只手挡住,伸到一半又放了下去:“母后前来可有指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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