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陈朔也赶来探望,敲着桌子说要把打黑棍的家伙找出来废了。
关天养道:“连我都记不起是谁干的,你怎么找?”
陈朔道:“叫上一票弟兄,挨家挨户地问,我就不信找不到线索!”
关天养道:“省省吧,你自己都还没好呢……”见陈朔的义愤确实出于真心,愧疚之情更盛,问:“头还痛么?”
陈朔捂着脸颊道:“牙疼……”咝地吸了口冷气。
关天养道:“那个,真的对不起,当时我,我,唉……”此时想来,道歉什么的都有些多余了。
陈朔嘿嘿地笑道:“我也不该在你面前浑充老子。还记得那年在城南码头上么?那个狗曰的监工就因为一句老子,被你一拳打成了残废。嘿嘿,那时候你还十岁不到呢。当时你还说,谁要是敢充你老子,你就要谁的命!小白该没有忘了那天的情形吧?”
苏少白点头道:“那还不是第一次。走马街的吴官保你见过吧?他那两颗门牙为什么镶成金的你肯定不知道。”
陈朔看着关天养道:“不会也是被他打的吧?”
苏少白道:“怎么不是?那年这小子才七岁,讨饭讨到吴府上。吴官保不给也就罢了,还把养的大猎狗放出来咬人,嘴上还左一句老子,右一句老子的作贱人。这小子当场就气疯了,一拳将小牛犊般壮实的猎狗给打死了不说,还连带赏了吴官保一拳。幸得吴家的门框牢实,挡了一挡,这才只掉了两颗门牙,要不然连命怕是都没了!”
陈朔恍然大悟,道:“难怪吴官保每回看着天养就像见着猫的老鼠,吓得不成模样,原来还有这么一回事。”又道:“昨天的事说来也是我不对在先,你也甭跟我觉得过意不去,反正我就是嘴贱,挨一顿也是活该受教训!”
苏少白道:“我看你不单是嘴贱,连皮也贱!”
大家都轰然笑了起来,所有的不快和隔阂也烟消云散了。
关天养的恢复速度着实有些惊人。第二天上午便能下地行走,连拐杖都不需要。虽说断腿还是有些使不上力,但已经感觉不到疼痛,反倒是有些痒,时不时想伸手去挠。
宋奕来的时候见他已经在院中试着行走,简直有些不敢相信,道:“你怎么就下床了?快,快躺回去!”那紧张关切之色绝非做作,关天养看在眼里,再一次被温暖了。
“没事,宋大叔,已经不疼了!”
“你个小孩子家家的,懂得什么?只当自己强壮,恢复得快。这断骨伤筋若不休养好,以后麻烦大着呢!”作势就要将关大养抱回床上。
关天养忙挪过一把椅子道:“来,宋大叔坐。”回头喊道:“四丫,烧水泡茶!”四丫应了声出来,见是宋奕来了,忙再搬来一张椅子给关天养坐下,这才去烧水。
宋奕先扶着关天养坐下,再一次叮嘱他这几日一定要在床上休息,别下地乱走,还说要从府上专门派个丫头来侍候。关天养忙摆手道:“不,不必了。有四丫,还有二狗子和小白他们,尽够了!”宋奕叫出四丫,不厌其烦地嘱咐她要好好照顾关天养,不能再这么由着他的性子胡来。四丫应道:“宋老板,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我就这么一个哥哥,若不将他照顾好我照顾谁去?”宋奕笑着点头道:“我知道你是个懂事的好孩子。”掏出两包东西道:“这个是雪参再造丸,对内外伤势的恢复最有好处。每日早晚各一丸,温水送服,忌生冷辛辣。这是点银子,他要什么吃的、玩的,你尽管给他买去!”
四丫没有立即接下,而是看着关天养。关天养下意识地要站起来,却被宋奕一把按了下去,道:“我知道你要推辞,若你以后还要叫我宋大叔,就乖乖的收下。我也知道你们不缺钱,但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关天养咬紧牙关,使劲地点头,却不敢出声,生怕一开口再也控制不住情绪了。
宋奕又从随从手里接过食盒,道:“这是虎骨汤,从昨儿晚上炖到今天早上才好,一定要都喝完,对你身体大有补益!”家丁趁势说道:“这虎骨可是老爷昨儿下午亲自去南山虎场买的,费了好些功夫。又亲自教我们怎么炖。怕咱们误了事,整晚上来来回回看了四五次……”才说到这,宋奕就喝道:“要你多嘴!”见关天养鸡啄米似地点着头,他高兴地笑道:“那你好好地休息,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回头再来看你!”这才去了。
宋奕的背影消失在院门外后,关天养脸色煞白,死死地咬着嘴唇,这才不至于脓包地哭了出来。
此时此刻,他忍不住想:若宋奕是他的父亲该有多好?
又经过一晚上的休养,关天养似乎已经全然没事了。连他自己都觉得难以置信:怎么可能恢复得这么快?不论是跑、跳、还是踢,都没有任何问题,甚至感觉比以前更强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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