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点了,我一进门就看到王恩娇在收拾行李。她看到我进来愤愤地瞪了我一眼:“房东要我今晚就搬出去,现在你们满意了?”
张言看热闹不嫌事大:“其实你早该搬出去了,临走记得把钥匙给我们啊,哦你要是想留着做个纪念不给也行,反正我们肯定要换锁。”
我拉着张言到房里,觉得很奇怪:“怎么回事啊?你早上不是还跟我说房东不会让她搬走的吗,现在怎么把她赶走了?”
“这我哪知道,大概是她突然良心现,觉得王恩娇她太过分了不适合继续跟我们合租吧。管它什么原因呢,只要这位姑奶奶走了就行,要不是小区里不给随意放鞭炮,我真想买个一万响的炸一炸。”
我却觉得不简单,不知道为什么,我隐约感觉这事儿跟江慎行有关系。难道是他从张言口中打听到我的事情,所以私底下找到了房东,给了她什么好处让她把王恩娇给赶走的?
虽然这么怀疑,但是我没有打电话过去问他。一来他未必会承认,二来如果确认了,再加上这一笔,江慎行对我的好真的是说不清楚了。
王恩娇当晚就离开了这里。她叫了车过来把行李拖走,临走的时候把钥匙扔在了地上,恶狠狠地踹了几下门,还把茶几上东西都给泼到了地上,客厅里被她弄得乱七八糟。我和张言收拾了许久才回房间休息,我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呆,手机这个时候响了起来,一转头看到了来电显示,是傅源打过来的。
我把手机拿在手里,盯着傅总那两个字看了许久,并没有接电话。过了一会儿屏幕暗淡了下去,他也没有再打过来。
临睡觉之前我给自己泡了一杯三九感冒灵,好像是昨天淋了雨,今天鼻子一直不通畅,想来是感冒了,这玩意儿对我来说就跟安眠药似的,没一会儿我就睡着了。
我是半夜想上厕所才醒的,去完洗手间再回到床上的时候习惯性地打开手机看一下几点了。才现有好几条短信,全是傅源过来的。时间都是凌晨一点多的时候,现在已经是三点多了。我揉了揉眼睛把这些长长的信息给看完了,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他说已经跟孟萧和她家里人都说清楚了,他没有办法继续跟她在一起,希望他们能够原谅。
他还说孟家会在最近安排孟萧进一家全封闭式的私人医院住着,有二十四小时的监控,正常情况下不允许她私自从医院里跑出来,所以不会再来找自己。
果然事情还是到了这一步,我不知道他昨天是怀着怎样的决心去跟孟萧摊牌的,但江慎行的那一番话一定是让傅源很有触动。我对傅源很了解,不然放在平时他绝对不会就那么轻易地开车离开。
最后,他给我了非常多的“对不起”。我也是服了我自己,明明困得要命,还强撑着不让眼皮打架,手指点在屏幕上一个个地数着这三个字的个数,也不知道自己数了多久,有没有眼花缭乱,反正最后我数出来的结果是,他一共给我了九十九个“对不起”。
我的指尖滑到了联系人那里,想要在未接来电的“傅总”那里按下去,但是最终我还是忍住了,关了手机继续睡觉。
傅源,这一次我要你重新认识我乔雨,说了那么多伤人心的话,如果就这么轻易地放过你了,岂不是太便宜你了。
第二天上班,我相比较于之前一下子忙了起来,因为要接收汇报过来的消息,安排小组敲定细节,午饭都比平时吃的晚一些。到了餐厅刚打好饭坐过来,忽然听到了不远处有个人喊了我一句:“sara,你过来这边坐。”
我一转身就看到方经理和傅源坐在一起,我端着盘子不情愿地走了过去,面上无可挑剔地客气:“方经理,傅总,你们也这么晚才吃饭?”
“坐。”傅源指了指他对面的位置,我笑着坐在了方经理对面,余光瞥到他脸上有些失落,但还是很快掩盖住了。
方经理跟我聊了几句今天的工作任务,还说到了我应该要搬到办公室里的事情,我点头听着,忽然觉得桌子下面有一只脚慢慢地靠近我,时不时地碰我的鞋尖儿一下。
我变换了坐姿,把双腿放到了离他更远一点儿的地方,傅源抬起头看了看我,目光颇有些怨念,不情愿地撅起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