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闯没有立即说话,而是看了赵无一眼,赵无拿眼睛偷偷看他。
“若是他愿意,我也随他。”赵闯道。
赵无哪里愿意,他根本不肯离开有赵闯的地方,石天狼一和他说起,他便拳打脚踢,然后躲在角落里落泪,哭声差点震破了整个帐篷。石天狼终于无奈,只能一脸祈求地看着赵闯。赵闯走到了赵无的身边,眼睛一瞪,声音一凶,赵无便不敢做声了,只能努力忍住抽噎。
李辞已经坐了起来,背靠着枕头,目光落在角落里的那两人身上。石天狼站在他的身边,他们曾经是战场上的敌人,作为对手,他们都欣赏对方,但是却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能这样心平气和地坐在一起,不再有争斗。
“若是赵无的病能治好,你是希望他能恢复正常,还是一直这样呢?”李辞突然问道。
石天狼早就想过这个问题,如今的阿无,虽然痴痴傻傻,对他并不排斥,若是阿无恢复了神智,他们是否会变成之前僵持的模样呢?石天狼的双手握紧了些,轻声道:“顺其自然吧。”他如今日日处在恐惧之中,害怕哪一日醒来,阿无又用冷漠的眼光看着他。
石天狼看了赵闯一眼,有些羡慕道:“阿闯对你很好。”
李辞忍不住勾起了嘴角,看着自己包扎完好的伤口,没有再说话。
最终,赵无止住了哭,却把石天狼当仇人一般,怎么也不搭理他了。石天狼百般讨好,也只换来他的屁股相对。
赵无和石天狼离去后,帐篷里突然安静了下来。赵闯撑着下巴坐在椅子上,碎碎念道:“也不知道北蛮什么时候撤兵,睿宝肯定想死我了。”
李辞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快了。”
赵闯看着他,有些好奇道:“你是怎么知道的?石天狼告诉你的?”
李辞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石天狼自己都不知道。你坐过来,我便告诉你。”
赵闯瞪了他一眼,站起身,便要往外走去。
李辞连忙道:“因为石砌带着几十万大军,抓了北大王,包围了北蛮皇帝的皇宫,此时的北蛮,差不多便落在南大王手中了。北大王想趁着石天狼在外,彻底铲除他,岂知螳螂捕蝉。石砌此人,看似鲁莽,但是这一件事便可看出,他比石天狼还厉害几分。北大王错便错在,他低估了石砌。清离,若是他知道了你和石天狼的关系,我怕他对你不利。”
李辞一脸正色。赵闯也懒得去反驳他,便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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释玉从鬼门关走了回来,伤势一天比一天好了,但是他的手和脚却是彻底废了,每天躺在床上,不得动弹。他的四肢软趴趴地舒展着,那双眼中,却全是森冷的恨意。
李辞……
他每天都默念着这个名字,恨不得啖其血,啃其肉。躺着的这几日,他已经想出了几十种报复的手段,来对付李辞了。
释玉虽然躺着,却一直关注着外面的情形。外面一直静悄悄的,石天狼也十分忙,很久没有来看他了。他每日所见,也只有一个替他换药、照顾他饮食的侍从。那侍从一直很沉默,有些胆怯,甚至不敢与他对视。
“南大王呢?”释玉问道。
侍从垂着头,小声道:“王爷在打战。”
“谭云三州还没有拿下来?”释玉冷着脸问道。
那侍从连忙摇头:“奴才不知!”
“你不知道不知道去问吗?你是哑巴还是聋子?”释玉大声道。
那侍从吓得不敢抬头。
释玉憋着一肚子的气,此时找不到人诉苦,只能拿这侍从来出气。因为他手脚不能动,也只能动口了。
“赵公子的火气为何这般大呢?”一人挑开帐帘,走了进来。那人身材高大,面容沧桑,正是虎啸营中的朱敢。
释玉虽然不喜朱敢,但是总算见到除了那蠢笨的侍从之外的人,心里的阴郁也散了一些:“你不出去打战,却在此处偷懒?”
朱敢笑着道:“我来看看赵公子的伤势。”
释玉突然觉得有些奇怪,他狐疑地看了朱敢一眼:“你要做什么?”
“赵公子可曾知道,因为赵公子的一个命令,如今虎啸营只剩下一半的人,其余兄弟都丧了命?”
释玉的脸色有些白,他冷声道:“战场上本来就是要死人的。”
朱敢被他气得笑了,眼睛上也带上了杀意。那带着杀意的眼睛看得释玉不自觉地抖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