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英杰想了想,觉得这话说得在理,脸色遂慢慢变得自然了许多,责怪道:“你们就这么任由这群野狼如此猖獗?”
李力远也抹了一把冷汗,苦笑道:“司令员,霁山这一带很久以前就划为国家动物保护区,这些野狼珍贵着呢,杀死它们是要坐牢的,谁敢以身试法?”
深山密林里的狼嚎声突然沉寂了下来。可是,这种寂静非但没有减少夏侯英杰的担忧,反而将他那颗原本已经慢慢放下的心再次高高的悬了起来。
习惯是一种可怕的陋习。人一旦习惯了某种环境,如果突然生改变时,就会觉得茫然、彷徨,甚至恐惧。
李力远和吕长胜两人面面相觑,他们也有某种预感,可能要出大事了。对于狼嚎的声音,他们都习以为常了,几乎每晚都是听着这种声音入睡的。但今天这场鬼哭狼嚎太震撼了,出了他们的想象。
在众人的忐忑不安中,深山密林里再次传来了一阵令人心悸的鬼哭狼嚎声,而且比刚开始那一阵还要令人恐惧。
此时,坐在观礼台上的夏侯英杰、吕长胜、李力远,哪还有心思观看士兵们的操练?他们三颗不安的心随着野狼的嚎叫声起起落落,仿佛十五个吊桶——七上八下的,备受煎熬。
当野狼的嚎叫声终于不再反反复复的响起时,他们三人不约而同的长嘘了一口气,仿佛虚脱了似的,斜靠在背椅上,大汗淋漓。
“司令员,还是没有找到他们的踪迹。”
吕长胜已经派出好几拨人去寻找夏侯懿和文骏,除了霁山的密林深处,几乎将霁山四周来了个地毯式的搜索。可是,得到的消息却是千遍一律。
夏侯英杰的心几乎都要碎了。他终于黑着脸,雷霆大怒:“搜!继续搜!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就是把霁山搜个底朝天,也要把他们找出来!”
官大一级压死人!吕长胜挑选出一百名军龄都过五年以上,功夫一流的老兵做敢死队,手里端着冲锋枪,冲在最前面。他已经下令,格杀勿论!一切后果由他来承担。
正当他们弯着腰,端着枪,小心翼翼的准备进山搜索时,文骏和夏侯懿两人突然如鬼魅一般出现在他们面前,惊得这些个汉子们一个个都目瞪口呆,仿佛见到了鬼似的。
这些年来,他们还从来没有看到一个人能活着从霁山深处走出来的。看着文骏那身破烂不堪的衣服,是个傻子都会明白,这对年轻男女,肯定生了一段惊险刺激的故事。
看到父亲那道比寒风还要冰冷的目光时,夏侯懿身躯一颤,不顾一切的从文骏的背上跳将下来,脸蛋如染了一层薄薄的晚霞,低着螓,有意无意的抠着指甲,仿佛一位做错了事的小学生。
夏侯英杰目光冰冷,看到夏侯懿安然无恙时,一声不吭,掉头离去。自己的警卫员灰头土脸的不说,女儿还不知羞耻地趴在他的背上。就算他相信文骏的人品,但孤男寡女在深山密林里呆了这么长时间,别人会怎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