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是厌恶,我想那种厌恶,应该是一种直觉吧。”
“你的直觉没有出错。”江尘躺在地上,拿着一根狗尾巴草,放在嘴里咀嚼着。
“宋家与徐家关系一向不错,有着很多的业务往来,到现在,我才明白过来,原来我之所以不喜欢宋晨,是因为宋晨的目的性太强了,整个宋家的目的性太强了。”徐安琪不知道是不是有听到江尘的话,她仍旧在说。
“有些话,宋晨说的没错,徐家早已成为诸方势力眼中的香饽饽,他们每一个人,都想着扑上去咬一口,现在爷爷在,这种情况还好,一旦有哪一天,爷爷不在了,谁知道会发生什么是呢?”
“以前,有福伯帮忙,陈森的能力很不错,陈林和陈木,他们对我很好,我一直都当他们是我的亲哥哥,爷爷曾经说过,如果有哪一天,福伯要自立门户,他会给福伯一半的家产,可是福伯太着急了,真的,他们太着急了。”
“上一次失败之后,我本以为,福伯他们应该死心了,他们是斗不过爷爷的,他们也知道斗不过爷爷,就是和宋家方面联手,我刚才打电话给爷爷的时候,我听的出来,爷爷很疲惫,他老了,本来应该颐养天年,可是我太没用,我什么都做不了,反而还是他老人家的负担。”
“或许在爷爷把我送到宜兰市来上高中的那时候起,我就该知道,徐家将不再平静,爷爷是在用他自己的方式保护我,他为我做了这么多,可是,我能做什么呢?我什么都做不了,也什么都不会做,我一直都活在爷爷的保护下,他把我保护的那么好,但谁去保护他呢、”
……
徐安琪一直在说,一直在说,她大概从来没有哪一次,说过今晚这么多的话,她说着省城的局势,说着徐家的困境,说着自己的心事……
她不是什么都不懂,而是什么都懂,她无比清楚自己将来,要面临的是什么,她是坚强的,但她始终又是柔软的,归根结底,她还只是一个女孩,一个不满十八岁的女孩。
外人只看到她风光的一面,从来没有人触及到她内心深处的这一片柔软,她背负着太多,而那些,原本并不是她这个年纪应该背负的。
“你说过一句话,你说徐家不会没落。”江尘直视着徐安琪说道。
“我说过。”徐安琪的声音有些颤抖。
“你相信自己说过的这句话吗?”江尘又是问道。
“我——”徐安琪迟疑了,一时的勇气,终究不能代表一直有这样的勇气,在当时的情况下,她能说出这样的话,很大程度上,是一种对自己的安慰。
“你既然能够无条件的相信我,为什么不能无条件的相信自己?”江尘柔声说道。
“真的可以吗?”徐安琪还是有些怀疑自己。
“毋庸置疑是可以的,从来没有人否认过你的优秀,除了你自己,可惜你从来不知道你自己有多优秀。”江尘以肯定的口吻说道。
“我不是否认,我只是担心,自己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优秀。”徐安琪泪湿眼眶,几颗眼泪,沿着脸颊,簌簌滑落。
“想哭就痛痛快快的哭一场吧,但我只允许你哭这一次,以后,我都不希望再看到你流眼泪。”江尘正色说道。
肩膀颤动,徐安琪大声哭泣起来。
她说她没那么害怕,不是不害怕,终究是害怕的,眼泪就是最好的证明。
江尘什么都没有做,他躺在那里,听着徐安琪的哭泣……他再清楚不过,再多的安慰,此刻都是苍白无力的。
这一晚的残酷,让他见识到了徐安琪的另一面,这是一种新生,新生往往伴随着阵痛,但江尘明白,徐安琪早已有这方面的心理准备。
与其说哭泣,是一种害怕,更不如说是一种发泄。
风吹过,吹皱了湖水,吹的岸边杨柳枝条哗啦啦作响,天气已经渐渐燥热起来,偶然有虫鸣鸟叫之声响起。
哭声渐歇,徐安琪走到湖边,捧起冰凉的水,浇在小脸上,她痴痴的蹲在那里,看着湖面中自己的倒影。这里的一切都是这么美丽,她多么希望这一刻可以长存。
“江尘,以后你还会带我来这里吗?”徐安琪问道。
“随时都可以。”不知道什么时候,江尘站在了徐安琪的身旁。
“这算是承诺吗?”徐安琪抬起头,怔怔的看着江尘。
“只要你喜欢,你可以当成是我的承诺。”江尘咧嘴笑了起来,徐安琪也笑,略有些苍白憔悴的小脸,仿佛绽放着一朵世上最美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