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走在队伍的最前面,和他们走在一起的是之前到齐岭雪山探路的士兵,他们规划了一条比较合理的上山路线,以便大军翻越雪山。
齐岭雪山的山脚下还比较凉爽,士兵们都是敞开胸口将棉袄披在身上,雪线之下的路程也非常轻松,但能够感觉到温度正在逐渐下降,走在队伍前面的士兵已经将棉袄的扣子扣上了。
“将军,在这里休息一下吧,在往上走就不能休息了。”带路的向导提议先休息一下,雪地已经近在眼前,一旦进入就要一口气翻过雪山,到时连休息都是件危险的事情。
后续的部队陆陆续续地抵达了最后一个休息处,到目前为止还未有危险的事情发生,士兵们之前紧张的情绪也有所缓解,他们在半山腰生起了火,就着热水吃点食物再补充一次能量,顺便将自己的水壶灌满。所有人的水壶都用兽皮紧紧包裹住以保持水温,这些热水将是他们在翻越雪山时唯一可以用来取暖的东西。
完成了最后一次休息之后,牧苏军又重新上路了。雪山越往上走气温越低,积雪也越来越厚,每一步都消耗着牧苏军战士的体力,而且雪山上面天气变幻无常,上一刻身上还落满了阳光,下一刻夹杂着大片雪花的凛冽寒风便铺面而来,给行军造成了很大的麻烦。
雪山之上寒冷并不是唯一的难题,如何在白茫茫的一片中辨识方向也很重要。徐子玉手中拿着一个定盘针,一边看指针一边根据主峰的位置来确定大概的前进方向。
定盘针的出错的概率不小,平时行军很少会用这种工具,将领们更愿意用太阳、星星这样的天体做为辨识方向的坐标。上山以后,连时间都无法确定,太阳也看不见了,不得已,徐子玉只能拿出定盘针来确定方向。
虽然已经调查规划过行军的路线,但白雪将向导做过的标志都遮盖了,他只能靠着徐子玉指出的方向,加上时不时看向主峰去寻找那似曾相识的记忆片段。
此时林羽并没有待着前面,他也不认路,在前面没什么作用,现在他跑到后面去给自己的士兵打气去了。深一脚浅一脚的跋涉极其地耗费体力,士兵们不但把棉袄穿上了,毛毯也披上了,显得有些臃肿的士兵们在雪地行走极为不便,许多人都相互搀扶着向前走去,到了这个时候他们已经回不去了,只能咬牙向前。
长时间的艰苦的行军把战士们都累得不行,许多士兵都想停下来歇一会,这时林羽便会大声呵斥他们站起来继续走,在这里停下来极其危险,寒冷会迅速带走他们身体的热量,把他们冻僵。
随着进入雪山的时间越长,出现的问题就越多,有些士兵偷懒没有将兵器用皮毛包好,直接用手接触了铁器,结果被冻伤了,甚至还有人皮肤被铁给粘上了,让人看得非常揪心。
人要伤了还能坚持,马要伤了根本无法坚持,崴了脚的马匹卧在雪地上,不住地颤抖着。林羽不是土豪,他有钱给人准备御寒衣物就不错了,马就没有了。许多骑兵看着自己的马匹在寒风中瑟瑟发抖,把自己的毛毯盖在爱马之上,宁愿自己冻着。
这次出兵情况特殊,即使是骑兵每人只能带一匹战马,没有了坐骑骑兵就要变步兵了,况且骑兵平日里与自己的战马同吃同住,感情深厚,许多骑兵虽然被战友催促着赶紧弃马前进,但始终不忍放弃自己的坐骑,抱着马脖子不忍离去。
或许是隐约知道了自己将要被遗弃的命运,受伤的战马大大的眼睛中也流出泪水,那些在残酷的战场上面对敌人也不曾皱过眉的英勇战士也潸然落泪,对他们来说,战马是自己最亲密的伙伴,如何舍得就这么遗弃。
不过受伤的战马是无法带着行军的,士兵也不能一直陪着战马,他们只能狠下心来,把坐骑丢下,背上行囊跟上部队前进的脚步。落泪的战士不敢回头,生怕看到爱骑无辜的眼神让自己无法硬下心肠。
看到这一幕的林羽心中也有些伤感,他之前的准备工作做的有些不够,根本就没有考虑到战马的因素,导致有些马被冻伤了、崴脚了或是一些别的伤情,幸好这些受伤的马匹并不多,要不他就没骑兵可用了。
越过了顶峰之后,再走一段便明显可以感觉到自己在往下行进,林羽心中暗喜,最艰难的时刻已经过去了,这座被人认为不可逾越的天险,被他们征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