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重,怎么会这当头却带着人走了。连行礼都不行了,这叫阿萍着实想不明白,她不甘心地又追着问道:“那殿下一会可是还回来行礼的?”
孟洛的目光缓缓扫过堂中的诸多喜庆之物,一点一滴都不漏下,好一会才收回来,慢慢转身。向着堂外走去:“他不会回来行礼了,这婚事就此作罢,不必再提了。”
阿萍更是愣住了:“怎么会不再提了?”
头上的钗环太过沉重,压得孟洛抬不起头来,她不由地伸手取下一支支珠光宝气的花树或是钗胜。却是毫不在意地扔下了,随着她一步步向前走,那些华贵的饰物便跌落了一路,在道两旁的雪地里熠熠生辉。
终于发髻上再没有任何妆点,素朴如初,她这才露出一丝笑容,转回身望着惶惶然跟着她的阿萍:“去取我平日穿的衣袍来,与我更衣。”
看着又换回一身郎君衣袍打扮的孟洛,阿萍再也忍不住,哭了起来:“好好一桩婚事,怎么成了这样。殿下不是说要娶夫人的么,怎么都到了喜堂了,却……”
孟洛的脸上看不出半分悲伤,也没有任何神情,只是一如先前的平静:“皇上病重,郎主身为皇子,自然不能再行婚礼,这是大不孝之事,也是有悖国礼。”
阿萍像是明白了一些,却是仍有些疑惑:“那也不必如此着急就走,婚事也不用就此作罢,待过些时日再行礼也无妨呀。”
孟洛却没有再开口,只是走到窗旁的榻几前缓缓坐下,望向外边不知何时又开始飘飞的大雪。
阿萍不知道,她却是知道的,拓跋烈无法再娶她,如今魏帝病危,只怕宫中和平城已经乱了,二皇子怕是早已有了打算,又是占得先机,拓跋烈岂能甘愿束手任人宰割,自然也是想要依仗手中的兵权另谋打算,便是不为他自己,他手下这诸多将领也是将性命交给了他手里,怎么能不争。
可是拓跋烈原本在朝中便是没什么根基,单单靠兵权难以如愿,只有寻得稳妥可靠之权臣互为支撑,才能有胜算,而要做到这点,唯有婚娶联姻之事最为稳固。
孟洛想到这里,嘴角勾起一抹轻忽的笑,想来那些幕僚一直反对拓跋烈娶自己也是为了这个,所以拓跋烈才会在临去之时那般踌躇犹豫。想着他那时眼中的无限不舍,她的心不由地痛了,眼眶隐隐有泪,想来拓跋烈对她是真的有心的,只可惜,只可惜终究抵不过那无上的权位。
天色渐渐将暮,风雪也越发大了,孟洛只是倚在窗旁看着飘飞的雪,不曾叫掌灯,也不曾用吃食。
阿萍心里着急,终于忍不住开口道:“夫人,可要叫送上吃食来?你这样可会熬坏了身子。”
好一会,窗旁的孟洛才收回眼,却是淡淡道:“去备纸笔来,我要用。”她依旧是拓跋烈的门客,自然该尽门客当尽之责。若那真是他所愿,便尽力助他成就大事吧。只是为何这心,如此酸楚难当?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