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一个点心盘子准备回房,看着应道长的眼神,不知道为何有点心虚。他犹豫了一下把点心盘子放回到桌子上:“应道长,要不你吃?”
“哼!”应道长扭头就走,顺手把暖手捂带上。
暖手捂昨天刚缓过来,在院子里挖了一个洞,晚上大概想出去浪,但是被应道长抱着,它不敢挣扎,只敢对着主人动动胡须:“叽叽。”
主人默默扭头,见死不救。
第二天暖手捂重新团回了屋里。林淡给它添了两把草料,准备找人把自家沿街的一间屋子改了。
阿乐得令,跑出去没一会儿,就把那四兄弟给领了过来。
林淡有些莫名:“不是去找匠人么,怎么把他们给带来了?”他虽然没有和这四兄弟照过面,但现在北凉县里穿着囚服的也就这四个人了。唔……这囚服也不知道是哪儿弄来的,怎么像是个开口麻袋?四个囚犯的样子简直就像是四个烧卖。今天下午他做烧卖当点心好了。
“现在县城里找不到什么匠人。大郎你要改动的地方不多,就是砌个炕,这边的男人都会。大老爷听说了,就打发他们过来,让他们用工抵债。昨天余道长去给他们爹看病,连诊金加上药钱,一共花了五百七十六文,还有他们这些天的饭食也得自己出。大老爷说了,什么时候还完钱,什么时候把人放回去。”
这时候雇用人手并不如先前方便。胡澈的动作太大,县城里但凡有点空闲的人,几乎都被赶着上工。以前在几个县丞、典史手下帮闲的懒汉,都被提溜着在工地上扛石头扛砖。其余的都在忙着准备过冬。他本来还打算到附近村子里去雇人,没想到碰到胡三郎,给出了这么个主意。
林淡微微一笑,对那四兄弟说道:“行。你们先做着,手艺好就和匠人一样,一天三十文;手艺一般就算是小工的价钱,一天十文;偷懒没钱没饭吃。”
四兄弟算了算,五百多文钱加上伙食费,怎么都不会超过一贯钱。砌个炕什么的,他们都会,家里面的屋子都是他们自己造的。他们一个人一天三十文,四个人一天就是一百二十文,做个五天活,就能把药钱给还了,剩下的伙食费最多再做个三四天。
虽然他们心里面还是不服气居多,但谁让形势比人强呢?
林淡看了看家里没什么人有空闲,干脆自己坐在院子里指点他们该怎么改。
四兄弟不知道林淡是什么人,不过看着他和和气气很好说话的样子,很快就不拘束了,打听道:“这里可不是衙门的地方吧?你让咱们来干活,真的会把药钱给大夫?”
“会。”
“我爹的病真的没事了?”
“一会儿余道长过来,你自己问他。”
“不是曾大夫过去看病?那余道长……”
“话太多,再不好好干活就扣钱。”
脾气最暴躁的老四听到扣钱就忍不住炸了,把手上的铲子往地上一掼:“嘿!你个小子,敢……”
林淡笑眯眯地看过来,脸上没有一点不愉快,慢吞吞地问道:“你叫我什么?”
林淡是真正的世家子弟,娇养长大的大家公子。他的模样哪怕是在京城,也算得上是百里挑一。在这北凉县中,那更是绝无仅有。容貌气度到了他这个地步,哪怕不表示什么,也自觉让人感觉低他一等。
落在那四兄弟眼中,妥妥的一个高高在上的贵人,顿时什么话都不敢说了。
林淡也没有看着他们太久,阿乐折返过来后,他就回房去看书了。
中午阿乐给他们过来送饭,他们悄悄打听:“上午那位是胡大人的弟弟吧?看上去和胡大人一点都不像啊。”那位县令大人年纪看着不大,但是身量看着高大挺拔,颇有一点北地汉子的气势。但是早上那位,看上去那可比花魁娘子还漂亮……虽然他们没见过花魁娘子。
阿乐没好气地把饭食重重放在他们跟前:“还有闲心打听这个?我看你们是活太轻!”想了想,他还是提点了一句,“你们赶紧把活做完,现在县城里活多,你们四兄弟能赚上一些。曾大夫的岁数都快能当你们爷爷了,你们身强力壮的,好意思占一个老人家的便宜,还好意思让一个老人家奔走,还不知道脸红,啧!”
老大忍不住辩解道:“咱们有钱当然愿意付钱看病,可这不是没钱嘛!我们家老三老四都还没钱娶媳妇呢!”
阿乐气笑了:“你们没钱,那曾大夫就有钱了?还想着娶媳妇……”他气不过,把四个人揍了一顿。力气分寸拿捏妥当,完全没伤到筋骨,只是让他们疼得嗷嗷叫。
晚上林淡过来验收,只给了半天工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