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黛玉当晚的梦里一片潮湿冰凉的黏腻,像是成千上万的蛇类爬过她的身体,留下蜿蜒的恶心触感。她生平最好洁,那种身处黑暗、浑身脏污的感觉,让林黛玉忍不住自我厌恶起来,恨不得离开这具身体。
醒的时候,黑暗的情绪还依然清晰,让林黛玉的情绪敏感到了极点。
洗漱时,小宫女不小心弄掉了盛水的铜盆,铜盆掉在地上溅起一地的水花,声音尖利直透耳膜。裙摆和鞋子都沾湿了,林黛玉深吸一口气,平复自己因此变得更加暴躁的心情。
冬景和心怡小心翼翼,大气也不敢出一口,生怕惹得林黛玉发火。作为贴身奴婢,主子的情绪她们往往能第一个察觉出来,只是其中因由心怡不知道、冬景知道。
小宫女惶恐不安地请罪,林黛玉没理她,径自去换了一身衣服,出来时小宫女不住地辩解求饶,林黛玉看向冬景,冬景忙撵她出去。
小喜子拉着脸站在门口,他早听到了屋里的动静,在小宫女出来的时候就让人拉着她去打板子。宫里有宫里的一套赏罚制度,她以为向林姑娘求了饶就没人罚她了?
用饭时,徐嬷嬷匆匆进来,面容严肃地对林黛玉耳语了几句,林黛玉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当真?”
徐嬷嬷点点头。
林黛玉立刻想到的是凌霜:“是不是八福晋?”
徐嬷嬷迟疑了下:“那人做的隐秘,奴才也不知道。”
林黛玉想了一会,端起碗继续吃饭。
去皇太后处时,众人都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小声说话,见林黛玉来了,纷纷住嘴,凌霜的表情最是明显,幸灾乐祸。
皇太后仍是一副万事不知的模样,乐呵呵地坐在那里听人说话,见林黛玉来了忙招呼她过去。
这一日似乎什么事都没有,大家其乐融融,要说诡异的,就是谁都没说请完皇太后的安回去,人聚的难得整齐。
下午的时候,太监通报王夫人求见皇太后,众人纷纷精神一振,终于来了。
皇太后道:“王夫人?本宫现在乏了,要去睡一会儿,改明儿再见吧。”
宜妃道:“皇太后,妾知道这位王夫人,恐怕有什么事求您?就是见见也无妨。”众人纷纷点头。
皇太后扫视了一圈,忽问林黛玉:“玉儿,你说我见不见?”
林黛玉道:“玉儿不敢左右皇太后想法。”
皇太后被逗笑了:“你个鬼灵精。请王夫人进来吧。”
王夫人一进来便跪倒,膝行至皇太后面前,神情哀戚:“求皇太后为我做主!”
皇太后眯眼笑说:“本宫能给你做什么主,有冤去报官,找本宫何用。”
王夫人急道:“事关臣妇女儿清誉,求皇太后做主啊!”
“哦?”皇太后道:“我记得你是有一双模样齐整的女儿,她们怎么啦?”
王夫人支吾起来。昨日王氏姐妹和四贝勒爷私会的消息传的到处都是,她们王家声誉尽毁,因王氏心里有见不得人的算盘,因此不知怎么说才好。
王夫人泣道:“今日有一堆小人嚼舌根,说臣妇女儿……说……说她同四贝勒私会,天地明鉴,臣妇女儿一直恪守妇道,怎会做出如此荒唐事!昨日实则是臣妇的一双女儿走岔了路,偶然撞上了四爷而已。求皇太后彻查,还臣妇女儿清誉!否则,否则她以后可怎么活啊!”单凡有些脸面、认识几个字的人家都不会允许自家女儿德行有亏,若一旦被泼了脏水,那可真是洗都洗不清了,哪家的好儿郎会娶个没有清誉的女子?
王夫人既然这样说了,皇室就必然得给出个说法来,否则人家姑娘因皇子贝勒受连累,皇家还不管不顾的,传出去伤了大臣们的心。
宜妃嘴快道:“这还了得?不知是哪个奴才嘴漏传的,放心,皇太后一定会为你做主。”众人纷纷点头。
皇太后问:“既如此,少不得要管一管。王氏,你女儿当时可有遇见什么人?保不齐他一时嘴碎说出去了。”
王夫人立刻看向林黛玉:“臣妇女儿说,那条路很荒僻,她们只看见过林姑娘碰巧走过去。”
“放肆!”林黛玉喝道:“你这话说得太荒唐!”
室内众人脸上闪过嘲笑,还没变成皇子福晋就开始拈酸吃醋了?什么花朝节的下凡仙女,清高的书香世家姑娘,还不是跟她们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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