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琼回到明辨堂,眼见书房里的灯已燃起来,丫头红琦迎上来道:“二爷,大爷在书房等您。”
林琼点点头:“稍后褚玉阁送来个匣子,你直接拿到书房来。”红琦应下。
为着男女大防的缘故,林往很少去褚玉阁,但并不是因为他不关心林黛玉,只是他身为林家养子,处处都小心着。
见林琼回来,林往问他:“妹妹没事吧?”
林琼摇头:“没见着,睡了。”然后将东珠的事情讲了出来,“赶明儿我让浮珑记里的伙计找出一颗一模一样的珠子替上也就罢了,只是这件事来的蹊跷。”林家向来驭下严谨,何时出过这种监守自盗的事情?
林往也十分惊讶,随即想到此时朝廷的云涌,忙问:“那套首饰呢?”
“已经叫人送来了。”两人对视,俱在彼此眼中看到了担忧。
不消片刻红琦便将那只描金画彩的钿盒送来了,两人将里头的首饰一件件取出,在灯下细看。
“啊,”林往轻声惊呼,“二弟你看。”
林琼忙凑过去看,林往手里正是那只少了最大一颗珍珠的华美凤簪,虽然风采依旧,但却像一丛茂盛的牡丹,却少了最点睛的那一朵。
林往小心拈着凤尾,另一只手指着凤嘴和凤羽处:“你看这里,还有这里。”林往所指之处,竟都十分尖利,像是刀尖剑刃一般。
林琼屏住呼吸,良久,方道:“大哥快放下它。”从袖里掏出一条帕子接过凤簪,放在桌上,仔细探闻上面的味道。
林往迅速打开书房门大声道:“请老爷和太太去褚玉阁,荣林荣开在哪里?快马去杏林医馆请他们最好的坐堂大夫来,不,全都请来!”
一叠声吩咐完,林往舒了口气,猛地又关上了门,也不管下人们乱成一团。
“怎么样?”
林琼手里已经多了一堆东西,有银针,有小瓷瓶,正摆弄那件凤簪,闻言道:“用银试不出,去找只活物来。”
林往又一阵风似的跑出去,抓了一只廊下的八哥回来,林琼用小刀刮了一些凤簪上的粉末融在水里,喂给八哥。八哥喝了水,片刻间便倒在地上。
两人心内大骇,火速收了匣子,双双向褚玉阁奔去,不约而同用上了轻身功法。
这套首饰赤金做底,嵌以东珠,简直满足了全天下女子的虚荣心,见者俱忍不住放在手心细细把玩。但谁能想到,这件巧夺天工的首饰竟成了一件凶器毒物,稍不小心便能让它的主人永远消失。
褚玉阁的仆妇正要锁院门,见两位公子爷疯了似的赶过来很奇怪,笑问:“大爷二爷怎么了,这大晚上的。”
林往跑的快些,推开门当间的仆妇快步走进去,大声道:“冬景,去姑娘卧室里的灯点起来,看看姑娘怎么样了。”
冬景听见动静忙从倒座里走出来,脸上明显的讶异,但她知道轮不到自己问,果断点头:“是,大爷。”便往林黛玉卧室跑去。
今日在林黛玉屋里值夜的是画堂,时辰还早,众人都没睡,纷纷出来站在院子里,看林往和林琼凝重的模样,大气也不敢吭一声。
林琼赶到后,马不停蹄进了林黛玉卧室,他没有林往的忌讳,出入林黛玉房间也不遭人诟病。
这时院外一阵喧嚣,进来一大堆人,是林海和察哈尔氏到了。
林黛玉卧房里,冬景和画堂一个去点灯,一个掀开林黛玉的床帐看。林黛玉双目紧闭,脸色是不正常的潮红,再叹鼻息,已是微弱了。冬景大惊失色,忙要去告诉主子,身后一只手推开她,是林琼来了。
林琼手里拿着一只白玉做的瓷瓶,探她脉微欲绝,从玉瓶里倒出一粒丸药,让冬景拿一碗温水化开,给林黛玉送服。
“玉儿怎么样了?”不知何时,林海三人已站在了林琼身后。
林琼面色已是灰败,闻言答道:“是醉红花,这毒最厉害的是让人在熟睡中慢慢死掉,幸亏早发现的早,否则三个时辰一过,神仙难救。”幸好他多长了个心眼,若等到明天,林黛玉尸体都凉了。
醉红花,顾名思义,中毒之人面若红花,杀人于无形。因着它能不知不觉将人杀死,因此宫中妃嫔和内宅妇人最喜爱它,是一样宫中秘药。
林海颤声问:“可还有救?”
林琼道:“我医术不精,已给姐姐服了吊命的参附汤,等杏林堂大夫来了再说吧。”参附汤既是吊命的汤药,又自带些微毒性,用一颗已是极限,如果杏林堂也救不了,林黛玉很快会再次陷入危险境地。
最让林琼担心的是,杏林堂可能救不了林黛玉,如果他师父和师兄在还好,偏偏他两人一个在苏州,一个在启州,怎么也来不了。
察哈尔氏有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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