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苏绍华见状,轻嗯了一声,他晓得妻子是真累了,这一日早起,身累不说,心焦急万分,也早已累极了。他轻嗅了一下余留在身上的香味,望着陶氏娇美的背影,似自顾自柔声道:“你放心,事情会处理好的。”
说着,苏绍华的眸色有些转冷。他自然不会纵容谣言无休止地传下去,白日里,他其实已经找了手下将命令吩咐下去了。而对付罗顺这种无耻之徒,对付这样的谣言,自然不能明着干,得用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样做虽然有些阴损,可为了妻儿,无论做什么,他都觉得是对的。
陶氏卧在床上,双目紧阖,一动不动,似已入眠,可嘴角却微微上扬着。
……
沁竹院内,江氏正一脸笑盈盈的,倒完全没了白日里念着荣国公与老夫人没来参加宴会的埋怨之色。
她还未梳洗,着了一身镂金丝钮牡丹花纹锦衣,头上梳着倾髻,插了支镂空金簪,脸上妆容精致,图得瞧起来有股贵气。此刻她含着笑意,温柔抱着已熟睡的儿子,瞧着红襁褓中的小脸蛋,不由心道:府里老的心疼三房的孩子又怎样,如今还不是成了别人饭后茶资。自己儿子这般乖巧,以后长大了,准比三房的好。
江氏想着,不由又念及苏恩华,眸子暗了暗,昨晚个宴会后,他便随着那群猪朋狗友出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也不知在哪里寻花问柳呢。
江氏心里烦着,将儿子交给了站在一旁的李嬷嬷,立起身走至窗边,不由自主地朝外望了望,她虽知苏恩华靠不住,可他到底也是自个的夫君,作妻子的总会心存盼望。
可院子里漆黑幽静,哪里有人回来?
江氏失望地收回眸光,正要转身回去,却见侧屋处闪着隐隐光亮。那里是侄女江柔云所居之处,江氏晓得那丫头最喜看书,白日里无事时便窝在自己屋里拿着本书,目下准是在挑灯夜读。
可念这么多书又有什么用?又入不了人家的眼……
江氏心里冷哼了一声,便转头吩咐李嬷嬷:“去,和那小丫头说,灯油贵着,可禁不起她这样用!”如今她心里不舒服,也瞧不得别人过的舒坦。
李嬷嬷一愣,她对江柔云的印象不错,小姑娘虽瘦弱了些,可容貌长得清秀可人,且还是极有礼数的,见着谁都会唤一声,让人不由得心生好感。
不过目下,既然江氏吩咐了,李嬷嬷再为难,也只能去了。
江柔云身上穿着件半旧的碧青色衣裙,简单地梳了个双丫髻,全身干干净净的,半件首饰也无,李嬷嬷到的时候,她以手撑腮,清丽的小脸专心致志,正翻阅着一本半旧的书籍。
见李嬷嬷来了,她立起身,轻唤了一声。李嬷嬷也尴尬,迟疑了下,便将来意说明,说着,还小心地瞧了江柔云的脸色,却见她面无波澜,最后还轻笑一下。
“晓得了,劳烦李嬷嬷了。”江柔云垂眸点头,态度依旧平和,只是没人注意到她垂眸的一刻,眼里露出来的恨意。
“嗯,那姑娘早些歇息着吧。”李嬷嬷见她如此,愈发觉得这小姑娘不错,不由多看了两眼,才转身离去。
江柔云见人离开,面上笑意全无,咬了唇,将门关上,便走至桌旁,深吸口气,吹灭了灯。接着,和衣躺在了*的木板床上,却没有闭上眼。她望着这漆黑一片,心里有些鄙夷,这个姑姑也只会拿她出出气了,还是个拎不清的,瞧见三房的出了事,也笑得出来。难道不清楚大户人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想当年,荣国公府的苏二爷那德性没被明说,还差点连累了府里的其他人。如今三房的被传谣言,真当自己能置身事外?
她若是能留下来,一定要与江氏划清界限,若不然,日后绝对会被拖累。
不过,到底怎么才能留下来?
江柔云暗暗想着,不禁握紧了双手。
……
次日,天蒙蒙亮,苏寻尚躺在柔软的薄被中睡得正熟,却模模糊糊听见近旁的半夏与忍冬在窃窃私语。
聊得是昨晚夜色茫茫之时,一条“京都罗家二爷与人通奸,被人全|裸扔在街头”的消息如火燎原般的散了开来,风头更劲,且还有好多个目击之人证实此事的真实性。
而这般劲暴的消息一出,自然无人再提及原本就无法判断其真实性的酒楼之事,议论点都到了那“罗二爷通奸之事”上。
苏寻听得欢喜,只愿这个美梦永远不要醒来,成真了最好。
而当她这个念头一起,却又听到有人匆匆走了进来,低声怒斥了一声两人。
是张嬷嬷的声音,她轻斥了几声,忽得一顿,却似自言自语,低声喃喃道:“也不知那姓罗的亲自登门拜访安得什么心?”
姓罗的亲自登门拜访?
是罗顺来了?!
苏寻心里一惊,扑闪着睫毛,大眼儿猛地一睁,整个人完全清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