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第62章

提携后辈人这是多大恩德啊，这总行吧。”此话题得到了广泛地参与讨论。

    村上大姓是鲁姓，有几十户人家，鲁家有学堂，贺家子弟都是去鲁家学堂附学。可人家鲁家请先生教鲁姓学生用心些，并且因为人家人多势众，去附学外姓子弟总被鲁姓子弟欺负取笑，所以一般后生家若没有非常坚定求学心，常常坚持不下来。象贺石根这样，能读好几年书，已经是非常不容易了。后大家意思是，把族里几个长进后生家送去京里，到贺正宏那儿读个书呀。这没问题吧？

    明玫表示这个提议可以考虑，不过咱小人儿一个，没这权力决定，需要请示父上大人再说。如今，咱先帮把手儿把明琪姐姐事儿办了再说吧。

    有伯伯道：“这有什么好请示？家里子弟上门去求个学，这么正当事儿如果堂弟也拒绝，那还算是贺姓子孙吗？小侄女你只管答应到时带回去就是。”

    明玫点头表示这事儿可以从长议宜，容她考虑考虑可行性。

    这事儿说起来简单，可实际上弄不好接收了人家子弟进门，从此不只衣食住行，从教育到健康到婚娶到将来仕途都得给人家负责到底，这事儿可大可小。

    大家便有些急火了。

    然后又有一位族伯提出了要求：“如今你们那房嫁女，这般排场，得浪费多少银子钱啊，我们家石花当初嫁时候，不过用个毛驴车送。这说出去，还象不象同一个贺家人啊。”

    这个话题好，然后又是一阵议论纷纷，重点就是这贫富悬殊也太大了呀，说出去贺正宏老爷也没面子呀，适当给各家点儿经济补助啊。比如你想摆五十桌酒席，你改成摆三十桌行不行，省下来钱给大家也花花嘛，又得大家感谢又没有多浪费半分这多么好呀。

    但这话题议了很久，话说得很透，但就是没人直接提出要钱事儿，还是没脸说出口啊。想等着明玫自己提起，但明玫从头到尾装听不懂，只说量少摆桌，但因为实际上门人数不定，只好稍微朝多了预备不是。

    族里众人也恼了，这也不答应那也不应承，什么也没落实下，谁要帮你忙啊，爱找谁找谁去呀。

    于是大伙儿也不多说了，老族长说他年纪大了体力不支要走人，大家也纷纷表示近很忙，有各种急待解决事儿要去办，大家拍屁股散伙。明玫告着饶求着情，也挡不住大家离开步伐。

    贺石根一家子走后，还没对明玫表示出一句安慰，已经被他自家伯伯回头一顿骂：“感情你家是有便宜占啊，准备着不听众人话去管闲事是吧？也不看看自己儿子那么老远送去又被人送回来，还不气不恼地这里继续巴结着，还不走？”

    二婶婶左右不想得罪，十分为难地看着明玫。

    石根哥哥却不迟疑，只对父母和伯伯道：“我去京城吃住都七妹妹家里，不帮忙还象话吗？”然后对明玫道，“妹妹有事儿只管找我。”

    明玫笑着点头，连连道：“还是石根哥哥好，你白天都过来帮忙吧，那些不帮忙坏人谁要理他们。”然后施施然走了。

    第二天，族里其他人果然不肯来帮忙。明玫懒得再费口舌，让人搬了满满三筐铜钱来放大门外，开始现场招工。

    需要什么样人做什么做到什么地步，有管家或婆子示范了，然后谁愿意干来画押领钱做工。先领钱后干活，干好另外有赏，干不好退钱，石根哥哥站那里认人，不得假冒姓名。司茶笔录，有邻人们自愿做证。

    先领工钱事儿还是第一次见，虽然只领了一半。便有一些不姓贺人问他们可以干吗。当然可以干，会干能干肯干，统统欢迎。以前没有出钱，都是邻里相帮，族里互助，然后得些席间剩菜及剩备料分了就完了。

    族长知道了骂：有钱也不知道对族人好，只知道给外人。

    明玫：不是啊，十分欢迎贺姓人也来领钱帮工，反正给钱，我当然愿意给自家呀。

    石根：全家上，不要钱。

    然后他家亲伯伯一家也来了。

    慢慢又有几个妯娌都来帮衬。有拿了钱，有说不要。老族长说众人不听族长话，来发了一顿飙，站那里拿着个拐杖无事生非找茬敲打了好几个贺姓后生。

    明玫：族长老爷爷可不要破坏族人团结噢，这可不厚道哟。

    然后贺石根恼了，斥道：要是族人给钱都不相帮，那不是太薄情寡义了吗？

    于是众人纷纷称是，暗暗找人让族长自己家人来把老头领回去。这总拦着算个什么事儿啊，再拦那钱就给外姓人领完了呀，这不挡人财路嘛。

    形势一片大好。

    老太太见状乐得不行。她这回憋了好久了，不过是怕这些无赖真搅和明琪婚事，让自己孙女儿出嫁不顺利，这才闷屋里不出门，怕一个忍不住又跟他们干起来了。如今见明玫那边干得热火朝天，她还忍个毛线呀，老族长明显罩不住了，还敢不停喝骂来帮忙族人？

    于是老太太便站大门口声高腔圆对着老族长嚷嚷得无比嘲讽：“族长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领着大家乘别人落难时占便宜，然后再看人家风光时沾便宜罢了。占了人家地不还，还有脸当族长，如今老脸一把皮了还欺负个孙辈儿小娃娃，要这种族长有个鬼用，怪不得这么多年族里都没个人出息，都是被这种怂包软蛋带成了孬种”泼妇骂街是怎样，大概就是如此吧。并且老太太一上来，就直冲贼首，揪住族长骂个不休啊。

    小字辈们虽觉不中听，但不太好插嘴啊，但很，族里几个尚老字辈老脸受不住了，组团对骂来了。

    明玫很想笑，这老太太不能等明琪这摊子事儿完了再闹腾吗？送走了明琪大姐，咱哪怕把他们痛扁一顿走人哩，怕他们个毛线呀。可她这里工作刚正常开展起来呀明天，二十六了呀。

    听他们吵吵，翻来复去就是什么地啊，帮扶啊那点子事儿。

    积怨很简单：第一次，老太爷中状元，老太太赐地，各家分了。回报方式：尚没表达。第二回合：老太爷殁了，老太太回来要地，各家不还。理由：自己给。回报方式：嘲骂到人家无法立足。第三回合：老太太卷头重来，腰粗胆儿壮，双方互揭旧帐老底儿。

    正方老太太说：我自己地，我想给给想要要，强留不给都是些臭不要脸货。

    反方说：哪有给出去再要回来，说话不算话也不要脸。

    正方骂：什么同宗同族，人家有了难处不是避着，就是围上来嘲骂，现又围上来做什么？

    反方说：谁围了？我们不是不搭理吗？

    正方：那那天还来领点儿糖果，那天来贺姓人多，几乎家家都有人来。

    反方：不是说人人有份么，自己说话又想不算数？

    正方：我那年买地回来，本来市价多六两银子一亩，硬是收我十两银子一亩。我掏自己钱买自家地，还贵一倍，缺德黑心货们。

    反正：愿打愿挨，你也可以不买呀。

    正方：这样族人，要了有个什么用？

    反方：那好好说道说道，你家出息了，什么忙也不帮族里，也没带着族里弟子出息去。好意思让别人帮你。

    正方：刚到京里，脚跟还没站稳，自己还顾不住自己哪，你们就急着沾光了？现人是去了，若人，你们敢说自己一定没沾光吗？

    反方：那现呢，京里风光无限，做了大官，也不见照应族人。

    正方：哼，也不想想你们所作所为，算什么族人，凭什么帮你们这些东西。帮忙是相互，你们当初不帮我们还欺负我们，我们为毛帮你们呀。怒什么怒，怒个理由出来呀。如今要帮把手都不干了，干了还收钱，丢不丢脸呀，还想我们帮你们忙？

    好吧，老太太彻底赢了。

    老太太看看身边，嗯，护卫穿戴整齐，威风凛凛。这些人拉回来干嘛，不就是威吗，此时不用还待何时？

    老太太继续傲骄：“当年我拖儿带女千里奔丧无依无靠回来，也没怕过你们，今时今日，你们又能奈我何。连地底下已经去了那不讲理几个混货再扒拉出来一起对阵我也不怕你们。”

    还悄悄对明玫道：“捡着出头蹦达得厉害给我揍几下，我看他们能如何。”太太骂得爽，彻底忘了她们这趟回来主要是干嘛，以及明玫他们本来干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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