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嗯。”少年沉默下去,低着头便走出了家门。
妇人也不干活了,就坐东边炕上淌眼抹泪。
“你哭什么,我还没死呢。”老男人瞪她一眼。
“我想我闺女。”
“想个屁。别猫哭耗子了。那大爷给银子时候,也不知是谁藏。”
“那、那我不是为了咱们家无暇吗。”
“我难道是我了我自己!”老男人又粗喝一声。
妇人不说话了,又坐炕上哭,过了好半响才道:“她家时,我嫌她招蜂引蝶,见天打骂,她不家了,我这心里疼慌。”
“那本就不是咱们家人,搁家里招祸。算她运道好,被那公子看中买了去,若是再没人来,我心里就另有打算了。”
妇人又不说话了,抹了抹眼泪下地又开始捡豆子,“可不是,她家一天咱家一天不得安宁,我这心里也怕慌。”
“别说了,等会儿他来又生气。”
杨柳巷长安城西市偏僻处,里面住多是平民、工匠,手里没钱没权没关系,长年累月就靠自己一双手挣钱吃饭,日子过紧巴巴,可人只要不懒就饿不死,靠着大集市,这条巷子也算是“人才济济”,里面有打铁,有木匠,有卖豆腐,还有卖竹编笸箩,渐渐有了人流,也慢慢有了繁盛迹象。
不过只有一条,这是个私市,但凡看见寻街卫士,家家户户都闭门谢客,生意做战战兢兢。
铁匠铺离着豆腐坊不远,走几步路就能听见铁柱捶打铁块声音。
那是个木头搭建起来简陋棚子,上面有柴草覆盖着遮风挡雨,棚子下面是个火炉子,地上杂七杂八散落着铁皮铁等,一个肌肉喷张壮汉正手起锤落,满脸淌汗锻造一柄长剑。
玉无瑕搓搓手,离茅草棚几步远处便踯躅不前。
打铁汉听着吱嘎吱嘎踩雪声,知是有人来,抬头一看见是他,又垂下头,不冷不热道:“有事?”
“……有,我爹让我来叫你家去,推磨木杆断了,请你帮着接上。”
“等着。”铁柱用大钳子捏着烧通红剑柄插入水中,“嘶嘶”几声,水面上便冒了烟。
往水盆里一扔,铁柱解下黑乎乎围裙,地上捡了几样东西便大踏步往无暇这里来。
“走吧。”
“哦。”无暇垂着头,跟他身后慢慢雪里走。
“铁柱哥,我不考秀才了。”过了一会儿,无暇道。
铁柱蓦地停住脚,回身,一把攥住无暇前襟将他勒住提了起来,“你再说一遍。”
“我、我不想考了,我想把我姐赎回来。”
铁柱冷笑,“凭你?”
“对,就凭我。”玉无瑕挣开铁柱,急忙忙往自己怀里掏东西,一会儿摸出几块小碎银子,“你看,我已经赚了好几两了。”
铁柱磨了磨牙,忍着揍死这臭小子冲动,压低声音道:“你姐跟着人家走,一去不回,你知道去哪里找她?嗯?”
“我总会找到。”玉无瑕坚定道。
“狗鼠辈,我瞧不起你。以后别叫我哥,我没你这样弟弟。”铁柱推开他,抬脚往前走。
正待此时,巷子里头走出个中年男人,他穿着灰毛皮裘,面容和蔼,好像找人模样,看见铁柱两人便上前来搭话。
“这位小兄弟,且慢走,我想请问这巷子里有杂工没有。”
“你是?”铁柱问。
“哦,我是个大管家,住东市,听主家差遣来西市招短工。”
“是做什么,一日给几个钱。”玉无瑕赶紧问。
“那给就多了,一日给一两银子。是这样,小兄弟我请你们去街头小酒馆里吃酒,咱们边吃边说如何。”
“你回去好好读书便是对得起她,我待会儿再去给玉叔修磨杆。这位,咱们那里请。”
作者有话要说:第三九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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