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嗑瓜子吃糖一边看春节晚会,说实话,春节晚会她只喜欢看那几个小品,剩下也只看个热闹,家人一起也没啥煽情话说,都盯着电视机,气氛不热烈却温馨,没有话说,可她知道家人都身边,那种感觉……嘿,娇娘鼻子一酸,蒙住头不再想。
“豆粒子,今夜只有你陪我了。”她摸着自己肚子咕哝道。
“不行!”娇娘蓦地坐了起来,扬声道:“来人啊,给我把炮仗点起来,酥果点心瓜子都拿上来。”反正年货她这里多是,一夜吃光算了!
这乐子都得是自己找,华屋美食小儿子,没道理她这哀哀戚戚像怨妇啊。
青阳侯府,春晖楼,动筷子前,儿孙们便按照从大到小顺序排着队来给年长长辈敬花椒酒,先是给老太太,老太太肠胃不好,不宜饮酒便以清茶代之,而后是青阳侯大老爷,再是勇毅侯二老爷,依次而下。
推杯换盏,喜气洋洋,这般如此,如此这般一套顺序下来,桌上饭菜便有些冷了,一家子人笑笑闹闹,伴随着婴儿哭闹声,这韶光便流逝飞,不管素日里有何恩怨,这除夕夜大家都有志一同暂时摒弃前嫌,一起守岁。
“这一年到头,我喜这日。”老太太少喝了几杯酒,面上便有几分醉意,她望着眼前繁花似锦,儿孙满堂,便幸福点头,说出了心中期望,“老大。”
“母亲。”青阳侯赶紧挥手挡开一个贴过来姨娘,收敛起轻浮笑,低头聆听教诲。
“老二。”勇毅侯好玩一些,从儿孙堆里走出来,含笑躬身答:“母亲有何事吩咐。”
“你们都是我好儿子,都很孝顺,虽无大功也无大过,算是没给你们祖宗抹黑。”老太太抹了抹眼睛,有些动容,“等哪一日我去了地下,也不用磕头请罪了。”
“母亲。”青阳侯,勇毅侯相视一眼都跪了下来。
“老太太。”做媳妇也随着跪倒。
“老太太。”长辈们都跪了,少爷小姐们哪能不跪。
“你们给我记住,一笔写不出个凤字,不论是嫡出,还是庶出,你们都是兄弟,要互相帮衬,如此,才能将我们凤家富贵延续下去,这也是你们祖父临终前交代,往后,这也是我想要留给你们话。都记住了吗?”老太太目光突然凌厉射向凤移花。
凤移花和老太太对视片刻缓缓低下了头去。
和着众人声音,淡淡道:“记住了。”
“都起来吧。我也不拘着你们了,你们都去玩吧。去吧。”
“老太太,媳妇陪你说说话。”勇毅侯夫人,二太太笑着凑上来,话题一转便道:“大嫂,凌儿年纪也不小了,你心中可有人选了没,我娘家……”
“我倒是知道王翰林家嫡小姐不错,德、容、言、功都极好,尤其德行,连万安公主都赞扬过。”杜元春插嘴道。
“那位小姐确实不错,可惜外家弱了些。”大太太道。
“……”
这边厢太太媳妇们东家长李家短,那边厢两位侯爷就吃酒耍乐,身边围着众多花花绿绿姬妾。
凤移花身边也是,他院子里女人可不少。
“大爷。”彤儿扭捏着凑到凤移花身边来,那双玉白手轻飘飘搭上他肩头,眼若秋波一圈圈向他荡起涟漪,“外边究竟有什么好,大爷总不想着回家,不想着我们这些姐妹们。”
“花大哥,你把这些女人撵走,我真受不了她们身上那浓郁脂粉味儿。”一个五官平整,身材健硕男子坐了过来。
“你们自去玩吧,我和你们康九爷说说话。”凤移花语气淡淡道。
“是。”彤儿并另外几个姨娘都瞪了这个不识相庶子一眼,扭腰摆臀走了。
“啧,你怎能受得了她们。”凤乐康,勇毅侯庶九子撇嘴说了一句。
凤移花给他倒了杯酒,笑道:“逗着玩罢了。”
“不说她们。花大哥,今年还是咱们兄弟一起回祖地送节礼吧。”
“去年吃着好处了?”凤移花心知肚明。年前是祖地庄头带着年礼并账册等进京交账,年后,侯府空出手来,则是派人回祖地回礼,顺便核对巡视,给庄头、佃户,签了死契奴仆等训话,祖地隔着京城距离远,主家不常派人来盯着,尾大不掉,狠是方便那些庄头掌柜欺上瞒下从里面捞油水,这一点从第一年老太太硬是拂了杜氏面子让他回祖地时,他便知道了。
“他们心虚自然要上赶着巴结我。”康九爷压低声音道:“嫡出看不上这点油水,衙署里也放不得他们假,我把府里兄弟都捋了一遍发现,庶出,也就咱们兄弟俩能胜任。好大哥,你帮帮我,我需要这笔钱,想偷着攒点家私,你去帮我老太太跟前说句好话,她向来疼你,你说一句可顶上我一百句,大哥,行不行,你给句痛话。”
凤移花笑看凤乐康,打量了他一会儿道:“那就要看你听不听话了。”
凤乐康一拍大腿顿时乐了,一把揽住凤移花肩膀,暧昧道:“大哥放心就是,我不会把你事儿说出去,肯定不让花大嫂子知道。”
“这就好。”凤移花淡笑饮酒。
解决了一桩心事,凤乐康翘着二郎腿,一边剥花生吃一边道:“要我说,大哥你们那个亲卫府早就该散了,寻什么街啊,由着他们就算了,哪里方便就哪里开铺子,摆摊子,也方便咱们买这些人不是。”
“嗯,好是哪儿有人,哪儿就有教坊、私窠子,就有挑着担小贩,他们走到哪儿哪儿就扔一路烂菜叶子,让长安城变成一方臭城,每年正月万国使者来贺时,个个捏着鼻子进京,可是这样?”
凤乐康讪讪嘿笑,“我这不是随口一说吗。”
想到亲卫府若是解散了,他这大哥也便没得官做了,他赶紧亡羊补牢,“那是绝对不行,要是长安城真变成那样,我第一个不答应。就让那些贱民借着过年喜庆逍遥两个月,爱哪儿买卖哪儿买卖,正好,大哥也好好休息两个月。”
原来,自本朝十年之后人口激增,京城居住人口增多,单是划出东西市给人们交易买卖已不能满足人们需要,尤其是年节之后,还有正月十五上元节,热闹喜庆不断,这需求是增大,当今圣上便开了先例,年后普天同庆,两个月内亲卫府不开衙,两个月后再开始肃清街道。
“轰!”
随着这一声巨响,便听见夫打声响起:“子时四刻,年到。”
顿时,春晖楼外耍闹小少爷们便欢呼一声,“过年喽,过年喽,放炮仗喽。”
通明灯火下,一串串披着红外衣竹筒炮仗早就准备好放了院子里,大管家司先生早已备好了火折子,一一点燃,“嘭!嘭!嘭!”三声,火花四溅,小少爷们有拎着炮仗尖叫跑跳,有躲回自己母亲那里哇哇哭闹,还有追着司先生跑,非要他手里火折子点自己炮仗不可,惊动老太太也由人搀扶着跑出来看,嘴里殷殷嘱咐着,“不能给他,可不能给他,怀德你不可淘气。”
“老太太你叫错了,那是怀德家嫡长子。”二太太笑着纠正。
老太太揉了揉眼睛顿时便笑了,“瞧我,真正是老眼昏花了,记性也差了,怀德可不是已成亲几载了吗,,把怀德给我叫来,我瞅瞅他。”
“老太太,孙儿这儿呢。”
凤移花笑了笑,从那热闹人群里抽了身出来,背手后,踏月缓步离去,那背影淡淡,寂寂。
缩人群角落里姜姨娘看了好久自己儿子背影,叹了口气,低声道:“碎珠,改日你把姜妈妈叫来,我问问他,那个叫……”
“玉娇娘。”碎珠提醒道。
“哦,玉娇娘,倒是个好姓好名,只不知那人如何?”
明日正月初一,早上有大朝会,文武百官不论大小官员都要到场,凤移花按了按被吵闹嗡嗡响额头感觉有点累。
迎春院,他进来时只有几个守门丫头坐回廊上吃酒耍乐,见他来了忙起身道:“大爷。”
“去倒一碗醒酒汤送到书房来。”
“是。”
他放了金宝银宝假,大过年,也让他们自去找乐子耍。
书房里一片漆黑,冷寂寂,他不想点灯不想脱衣,往床上一倒便迷糊过去,满心里只想着,娇娘幼儿,究竟该如何安排。
他回来了,杜元春紧随其后,问过丫头他去向,便道:“把醒酒汤给我,你们自去玩吧。”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小抽了一些,某山不废话了,第一奉上,第二奋斗中……努力弥补昨天等亲们。
附注参考:大疯,即麻风病。
行卷:古代科举习俗。唐代,科举中礼部试不糊名,糊名但用于考中后吏部释褐试。因此,知贡举等主试官员除详阅试卷外,有权参考举子平日作品和才誉决定去取。当时,政治上、文坛上有地位人及与主试官关系特别密切者,皆可推荐人才,参与决定名单名次,谓之“通榜”。因而。应试举人为增加及第可能和争取名次,多将自己平日诗文加以编辑,写成卷轴,考试前送呈有地位者,以求推荐,此后形成风尚,即称为“行卷”。
此文中:考上之后,需要等三年考察期,这三年里但凡收到你品行不好消息,就会取消你做官资格。(参考了唐代制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