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青花瓷的茶盏时,就听到院子传来了脚步声。
宁氏眉头一皱:“是谁这么没有规矩?”
立时就有丫头出去看,她一掀开帘子就看到了抱在浩宇怀中的红锦:红锦戴着帷帽,她并没有看到红锦脸上的伤;在他们姐弟的身后还跟着好几个男人,有她认识的,也有她不认识的。
想到今天自家主子的心情不好,她的眉头皱了起来:“大姑娘,大少爷,你们这成何体统,而且我们这里是内宅,你们怎么能带着人乱闯?!这不是给夫人……”
红锦没有受伤的胳膊正好就在丫头这一侧,扬起胳膊来对着丫头打了下去:今天,她可不是来和宁氏好好的讲什么道理——她今天是来寻宁氏晦气的!
宁氏身边的一个丫头罢了,居然一见她就开口训斥,以为她自己是谁?不过是宁氏的一条狗罢了;打了她,宁氏也只能看着:连这个道理也不懂,就硬出头想在宁氏面前落个好,就是找打的人。
丫头被红锦一掌打了一个趔趄,她扶住了门边才站住:“大姑娘,你……”这丫头她急了。
自她跟了宁氏之后,除了宁氏身边的八个一等大丫头,还没有哪个人敢对她喝斥一声:更不要说是打她了;而且这不是在打她,这是红锦在打宁氏!
不说其它,只依着孝道,不论是她犯了什么错儿,做儿女的都没有权利不禀明父母就处置父母身边伺候的人。
可是红锦却打了她,就在宁氏的房门前:受侮辱最大的人不是她,而是她的主子。
红锦冷冷的看着丫头,嘴边噙着一丝冷笑;今儿她是来讨公道,是来找宁氏的晦气的——孝道?宁氏对于她凤红锦来说,屁都不是!又哪里来得孝道。
“住口!”宁氏的话传了过来:“怎么跟你们大姑娘说话呢?没有规矩的东西,出去给我跪在院子里,好好想想清楚。”
“是锦儿嘛,快进来吧;这日光正毒呢,也不说在意自己的身子一些;”宁氏的这番话放柔了声线,根本不见了刚刚喝斥小丫头的严厉:“来人,给你们大姑娘备莲子汤,不要放冰——大姑娘身子不好,吃温的更好……”
后面的话她没有说下去,反而惊呼了一声儿;她这几句话的功夫,浩宇已经抱着红锦进了宁氏的屋。
宁氏看到红锦拿下帷帽来,才惊得叫了一声儿;她站了起来几步到了红锦面前:“这是怎么回事儿?这是怎么回事儿?来人,给我把大姑娘身边伺候的人……”
“不用了麻烦夫人了;”红锦开口了,只是声音冷冷的:“夫人少想着我一分,我便能安生一分,还能多活一日!”
宁氏听到这里眼底闪过了厉色,不过嘴巴上却道:“是不是有人看你得了我的欢心去寻你的麻烦?是哪个,锦儿你自管说出来,一切自有母亲为你做主;可怜我的儿……”
浩宇刚要开口喝斥宁氏的假惺惺,却被红锦拦下来:她可以吵闹,宁氏不敢拿她怎么样,因为她的背后是容家——容连城就立在不远处;但是浩宇不可以,宁氏恼了一个不孝让浩宇去跪祖宗牌位,浩宇便只能去,何况宁氏不会对浩宇如此温柔的。
“还真是多谢夫人的高看,不是夫人的高看,马氏能掳了我去?能把我打成这个样子?能用针板这个东西把我的胳膊弄个熟肉?!能如此的肆无忌憧做这种欺主、灭了人性的的事情?!”红锦盯着宁氏,一个字一个字的吼了出来。
她就是要嚷出来,就是要让屋里屋外的人都听得到!
红锦是故意改了对宁氏的称呼,不称之为母亲而是称为夫人,而她也是故意对宁氏挑衅不敬:就是要让宁氏的反应落在众人的眼中,不用她说一句话,也不用宁氏直承什么,是人都明白马氏所为就是她宁氏所指使。
不然,依宁氏的脾性,依宁氏在凤家的地位身份,她都绝不能允许一个小辈儿在自己面前大喊大叫,并且连声母亲也不唤。
她如此是因为她心虚,是因为她怕把红锦逼急了;可是她却不知道,马氏的狠毒手段已经把红锦逼急了。
现在的红锦连一分面子也没有给她留,就这样把话硬梆梆的扔到了她的脸上!
红锦盯着宁氏惊愕的目光,指着兰初手中的针板:“现在,就请夫人给我一个说法!今天,就是此时此地,夫人必须要给我一个说法。”
红锦咄咄逼人,一个喘息的时间也不给宁氏,就把话摆明了:没有迂回,没有遮掩,就这样明明白白的把一切摊到了桌面上,不容宁氏回避。
就在她把花明轩等人带到宁氏的院子里时,就在她们一行人不用人禀报硬闯了进来时,就已经没有给宁氏留一丝面子了。
因为宁氏根本就不配红锦给她留体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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