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你这人真该点找个媳妇拾掇一下了,”秦伟皱着眉,“一会处理完了去吃点儿吧。”
“什么情况?”柯阳头一回坐警车,一边问一边从后视镜偷偷打量车后部情况,想看看有没有铁笼子什么,结果失望地发现,居然没有,就是辆普通面包车。
“家庭纠纷,说是打起来了,丈夫报警。”
到了地方,找到报警那家人,居民楼里三楼,普通祥和,柯阳觉得没劲,夫妻打架也报警,他还以为能碰上什么有意思事呢。
秦伟敲开了门,一个老太太开门,一见了警察,先是愣了一下,说了句,你们还真来啊,然后又转头冲着里头喊:“你就折腾吧,现把警察都招来了,我看你们怎么办,害得警察大清早跑这么远,一会就逮你回派出所里揍个半死……”
“大妈,我们接到报警一定会来,”秦伟被老太太这一通嚷嚷喊得有点不好意思,“我们问清楚情况,要真没什么事,不会乱逮人。”
“我不管了。”老太太瞪了他们一眼,转身回了屋。
柯阳跟着秦伟进了屋,发现屋里一片狼藉,家里砸得一地都是玻璃茬子,桌子也倒了。一个男人怒气冲冲地从大概是卧室房间里走出来:“警察同志你们评评理,有这样老婆吗!”
“你不嫌丢人你就说,你就说!”屋里有个女人声音传出来,嗓子很亮。
“警察同志,我出了几天差,昨天晚上到家……”男人没理会里面女人,可开口刚说了个开头就停下了。
“你继续说啊——”女人继续尖叫。
那男人咬了咬牙,一把拉住了柯阳,按说秦伟站他前面,要拉个人也该拉秦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秦伟脸上有些不耐烦表情,相比之下柯阳控制下叶勋这张脸比较和气,总之他把柯阳拉过去,小声说:“你说,这一个星期不见,晚上想办事不是很正常么……”
一听这话,柯阳愣了,他甚至感觉有点脸红,他算不上什么好学生,但除了上课打瞌睡,偶尔打个架,看看小黄片儿之外,这方面还真没经验,他都没处过女朋友。
但这个时候他不是柯阳,他是叶勋,他不能露怯。
“……是。”
“可我老婆就他妈不让我碰,你说这算什么事!”男人一看有人肯定了他,立马也扭头冲卧室里示威似地喊了起来。
“等等,你们就为这事打成这样?”柯阳有点崩溃。
“没错,就这事,这是义务,她义务都不了,”男人很气愤,“你们要帮我讨个公道!要让她义务!”
柯阳差点没绷住笑出声来,这叫哪门子事儿?他看看离他两步远秦伟,想问他怎么办,一看秦伟连绷都没绷,正低着头乐呢。
再看这边,这男人一脸期待地看着他,他有点没招了:“讨公道?怎么讨?您倒真是不含糊,您这意思是不是打算让我们帮你按着你老婆啊……”
这话一出来,柯阳一阵后悔,特别想顺门缝溜出去,这好像不该是个警察对着人民群众说出来话。他觉得这人得一拳打过来……
没想到那男人一愣,突然乐了,拍着他肩笑得停不下来:“哎哟喂,您太逗了!”
他这一乐,他老婆屋里也乐了。
柯阳虽然被笑得有点摸不着头脑,但总算是松了口气。秦伟到这会才过来趁着气氛融洽教育了一下这人,夫妻俩好好过日子,男人就得多体谅一下老婆,那事儿就算是义务,也不能想办就办,还是得听听老婆意见对不对。
男人一个劲儿点头,嗯嗯嗯,嗯嗯嗯。
直到他和秦伟从楼道里走出去之后那男人还探出头来说警察同志谢谢你们,你们太逗了……
叶勋打早上起就浑身难受,首先就是柯阳这一身汗,小破院里没有洗澡地儿,要想洗就得去澡堂子,这非休息日明显不可能,他只能忍着。
接着就是柯阳那张能看得出来收拾过却依然乱得无从下手床,柯阳告诉他床上都是洗过干净衣服,可愣是没有一件是叠过,全都是随意地卷成一个卷儿。
叶勋抽了几个卷儿闻了一下,一股洗衣粉味儿,倒确是洗过……
等他折腾好衣服,忍着别扭刷牙洗脸完毕,傻三儿已经院子外面等了半天了,看到他来就盯着他脸:“怎么样?昨天没事吧?”
叶勋浑身难受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身上发软,本来他不知道是为什么,傻三儿这一问,他才想起来这可能是因为昨天事。
没想到柯阳身体会因为这个事有这么大反应,跟他上学那会儿跑完五公里负重似。
“没事儿。”叶勋应了一句,也不知道柯阳这状态是真没事还是假没事。
学校离顶针胡同不远,没一会就看到了17中大牌子,牌子比校门还大,看到牌子之后眼神儿不好人还得往下定睛一瞅才能瞅见大门。
走到墙边时突然听到有人小声他边儿上叫:“柯阳,柯阳。”
叶勋转过头,看到一个穿着黑羽绒服人缩墙角冲他招手,另一只手里还拎着个黑色包。这人不是学生,看这德性也不可能是老师,叶勋正犹豫要不要过去时候,傻三儿凑到他耳边说了一句:“来货了嘿,别要多了,我这还有点儿。”
货?叶勋顿了一下,第一反应是毒品,但又很否定了,十七岁高中生干不出这事儿。
他走到了那人跟前儿,没说话,那人侧过身靠墙上,把手里包打开了一点:“这次都不错,挑吧,准保好走。”
叶勋往包里看了一眼,全都是光盘。
再仔细一看,他愣住了,一股怒火从丹田里窜了上来——这居然是一大包黄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