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澄江候孙盛自从被贬为庶民之后,便多方求助,但是即便是众人一时能帮得上忙,只要皇帝不恢复自己这位置,时间久了,摄政王便会找到新人来代替,自己便再没有了价值。
所以这事拖不得,如果不尽快想办法解决,那自己怕真是只能一直当庶民了,到时候,这孙家的家主哪里还能轮到自己当,那些旁支岂不都会仗着手中的势力给自己脸色看!
孙盛十分焦急烦躁,家中的那些旁支见着他这次摔的很了,竟然一个个都虚情假意,根本不卖力帮着他,一看便知是迫不及待的希望自己倒台。
孙夫人神色憔悴的回到了孙府,一路不知想些什么,像是失了心神一般,没发出一点声音,直接就进了大堂。
孙盛正在大堂中焦急的来回踱着步子,却不知孙夫人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身后,两人一下子撞在了一起,险些把孙盛给撞到地上去。
心烦意乱的孙盛语气不善的开口道:“走路也不知道出个声,你是还嫌我不够乱么!”
孙夫人这才回了神,冷冷的目光落在澄江候身上,看的澄江候心里一毛,满身的不舒服。
“去去去,别在烦我,闹心着呢。”孙盛摆摆手,不想见到这个女人,现今柳家也是焦头烂额,哪里还顾得上他,所以孙盛也赶着让孙夫人回去。
孙夫人的手缩在衣袖里,紧紧捏着袖口,正在纠结着自己是不是真的要杀了澄江候!
虽然当初她不爱孙盛,但是这相处了十多年下来,朝夕相对,共同筹谋,多少也是有些感情的,衣食住行又大多也都是在一起,孙盛也因为柳家的势力,待她向来不薄,这些不由得让孙夫人有些犹豫。
孙盛看着依旧站在那里不动,不知想些什么的孙夫人,一时火了,觉得自己被贬为庶民,连自己的妻子都管不了了“滚滚滚!滚出去!是不是老子现在被贬了,连你也要踩上老子一脚,我告诉你,你别忘了,就算老子只是个庶民,老子让你们往东,你们也不能往西!”
这句话,彻底激起了孙夫人的怒火,好你个孙盛,是不是你让露儿死,露儿就算是能活也得去死!孙夫人趁着孙盛不注意,在靠近孙盛的当口,拿出一直藏在袖子里的刀子,一把从孙盛的腰际捅了进去,鲜血飞溅了孙夫人满脸。
孙盛不敢置信的转过脸来,伸出一根手指,瞪大了双眼,指着孙夫人,似乎要说些什么。
许是血腥味的刺激,孙夫人的双眼却越发疯狂,拔出刀又捅进了孙盛的胸口,却打算为孙盛解释明白:“我都是为了我儿子才这样做的!你若是不死,孙家会被满门抄斩,一定会的,只要你死了,陛下就可以不追究,这样青儿就能继承孙家了,哈哈哈哈。”
“满。满。门抄斩?”孙盛费力的吐出这一句话,不管孙家犯了多大的罪,想要将孙家满门抄斩实在是不大可能,因为孙家的权是分散开来的,哪里那么容易把控。
“你活该去死,谁让你那么狠心,连自己的女儿都肯牺牲,你背着西罗和夜寒国勾结,你这个奸细,还要连累我的青儿,你活该去死,活该啊!”孙夫人的神智似乎有些轻微的不正常,口中所说的青儿正是她的儿子。
孙盛两眼发直,心中转瞬间便明白了,这是这个蠢女人又中了别人家的圈套啊!这次负责接待夜寒国的正是丞相沐正德,若是想随意捏造些证据糊弄这个蠢货,还不容易?
孙盛也不知是气的还是真的断了气,想说些什么,口中却不断的溢出鲜血,抽搐了两下,最终却是连眼睛都没闭上,就那样没了反应,到死都还伸出一只手指颤抖的指着孙夫人。
沐寂北回到宝琅阁后,解下斗篷,随手搭在了屏风之上。
青瓷为她沏了一杯热茶,滚烫的水柱从壶嘴里喷出,散发着蒸腾的热气,茶叶一遇到热水便纷纷漂了上来,蜷缩的叶片也变得平整,一瞬间,满室茶香。
青瓷将第一遍泡开的水倒了出去,重新再次沏好,才递给了沐寂北。
热气模糊了那双晶亮的眸子,带着丝氤氲和妩媚,沐寂北将茶碗抱在手心,缓缓开口:“青瓷想要什么?”
那倒水的手一顿,却干净利落的开口:“青瓷只要小姐。”
沐寂北只是温柔的笑了,目光的那一丝凉薄也被温暖冲散,异常真实。
青瓷似乎不喜欢这样的氛围,主动开口道:“小姐,既然有夜寒国和澄江候通信的证据,为什么不直接交给皇帝,岂不是能一下子端了澄江候府的老巢?”
沐寂北不答反问:“你说说这柳家和孙家的区别主要在哪?”
青瓷想了想:“柳家的权势主要都集中在本家手中,而孙家的权势和影响力之所以大是因为旁系手中的权势也很大,都分散了开来,所以积聚在一起才会形成大族。”
沐寂北赞赏的点点头,继续开口道:“当初我对付了一个柳知园,一个柳旺,便能让柳家损失巨大,因为柳家的权势都集中在这些人手中,可是孙家不同,若是我只是扳倒了一个澄江候,他们便会再选出新的孙家家主,孙家依旧不会没落,这样杀,是杀不完的。”
“那小姐给孙夫人的香包中放的是什么?”青瓷好奇道。
“倒不是什么害人的,只是让人心神不宁,神情恍惚的花草罢了。”沐寂北再次开口解释道。
“孙夫人连日奔波疲惫不堪,又因为孙露一事心神交瘁,所以只是些简单的花草就会轻易让她变得愤怒和暴躁,而孙盛必然因为被贬一事心情不好,两人难免发生口角,加上之前我给孙夫人灌输的那些思想,她一定会动手杀了孙盛的、”沐寂北笃定的开口。
“我明白了,小姐先是用那些证据证明澄江候通敌叛国,让她为自己的儿子考虑,这是于理,之后让孙露利用苦肉计逼得孙夫人痛恨孙盛,这是于情,再加上考虑到孙夫人近来的近况,只要加一些简单的花草,小姐的事便成了。”青瓷似乎明白了沐寂北的考量。
“孙夫人本来也是个能掐会算的,只是这次这么多事堆到了一起,再加上那花草的作用,才让她鲁莽了,否则按照她以往的性子,就算是杀了澄江候也不一定会让人察觉到。”沐寂北又指出了一条。
说话的同时,沐寂北拿过桌子上放着的那些所谓罪证,一把都扔进了火炉。
“小姐?”青瓷有些惊讶。
“根本没有什么罪证,孙盛应该也并没有投奔夜寒国,这些不过都是假的罢了,沐正德这次负责接待夜寒国的使者,想弄到一些带有夜寒国标志性的东西并不难,所以这根本就是子虚乌有的事情。”沐寂北淡淡解释道。
“所以小姐当时还没等孙夫人看完,便让我把这些收起来?”青瓷回想到当时孙夫人还没有看完,沐寂北便给自己使了个眼色,让自己把东西抢下来。
“是,这些所谓的罪证,也只能简单的骗骗孙夫人这样不懂政事的女流,若是澄江候孙盛,哪管沐正德做的再高明,也会瞧出些端倪。”沐寂北浅酌了一口茶水,看着窗外月色正浓,却依旧没有一丝睡意。
当然,沐寂北没有说的是孙夫人也并不是傻子,所以沐寂北根本不给她多余的考虑时间,连番的冲击让她回不过神来,也容不得她仔细查看,直接带着她去见孙露。
不一会,白寒在门外敲了敲门:“小姐,得到消息,刚刚孙夫人已经将孙盛杀了。”
“知道了。”沐寂北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惊喜,一切都在预料之中。
其实若是想杀孙盛真的有很多办法,但是就如青瓷之前所说,孙家手中的权力错综复杂,从来没有集中在某一家上,同柳家很是不同,若是简单的杀了一个孙盛,那么还可能出现千千万万个孙盛。
所以她一定要借着孙夫人之手杀了孙盛,因为若是孙夫人这样做了,孙家是绝对不会允许一个杀了家主的女人的儿子坐上新的家主之位,这是一个极好的借口,会让那些有权有势的孙家旁系,叫嚣着不服。
再者孙青年纪也并不大,根基不稳,现在又是庶民之身,根本比不得那些势头正盛的孙家旁系,孙家旁系一定会趁机夺权。
只要这一争权,问题便来了,每一脉都希望未来的家主是自己一枝的,这样自己则是从旁系变成了真正的主系,所以孙家将会迎来一场异常激烈的内斗,每一系各自称王,孙家将彻底打成一盘散沙,而只要孙家的权势一分散开来,就不足为惧。
沐寂北相信,如果沐正德不是傻子的话,早在自己问他要那些伪造的证据时,就该明白自己的用意,从而提早安排好孙家脉系中的人,等到孙家真正瓦解,沐正德将会分得最大的一杯羹。
相反,如果有朝一日自己借助皇帝之手除去了孙家,那么孙家的势力都将被皇帝所吸收,自己岂不是为那个猥琐帝王做了嫁衣,她自然不会做那等傻事,有利益的时候还是要自家冲在前头。
沐寂北没有说的是,只有不断的给沐正德带来丰厚的利益,这才能让她安心,因为知道自己有用,所以她才会觉得背后的这颗大树不会突然离开。
果然,沐寂北睡了一个安稳觉之后,一切都在意料之中,孙家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那些曾经让人惊心的势力,已经被打成了一盘散沙,而获利最大的,自然是沐正德一派的人,这不由得让皇帝,安月恒的脸色都有些难看。这日清晨,精神很不好的孙夫人一推开房门,便看见门口放着一只大瓮,里面装着一个面目全非的怪物,吓的孙夫人一声尖叫,险些昏厥了过去。
翁旁放着张纸,上面写着:承诺以兑现,留其一命,特来归还。
孙夫人一下子就知道这里面的怪物是谁了,正是自己那宝贝女儿孙露,似乎是刺激过大,孙夫人的神智很快就开始不正常了。
而后,众多旁系拿出了不少证据,指证是孙夫人杀了孙盛,不仅坚决不同意立孙青为孙家下一任家主,还一致要求将这个女人处死。
当时的孙夫人似乎已经不知所以了,只是坐在孙青旁边,不断的傻笑着,让这个十六岁的少年,满眼的愤怒。
“孙夫人怎么样了?”沐寂北靠在雕花床头之上,身上盖了件芙蓉色的厚实被子。
“据说是疯了。”青瓷开口道。
沐寂北冷笑一声:“我倒是要看看是真疯还是假疯!”
语气一转:“让沐正德找人盯着,若是假疯那就让她变成真疯,若是真疯,就保证她一辈子疯下去。”
青瓷点头表示已经知道了,其实青瓷觉得这孙夫人应该是真疯了,毕竟就是因为她杀了他的丈夫,才导致她儿子的家主之位被人抢走,再加上一大早开门就看见孙露做成的人彘,连番打击之下,真是不知该是何种心情。
不过换个角度想来,如今澄江候被贬为庶民,孙家旁支必然会不甘心,一定会想方设法的杀掉孙青,小姐设计让孙夫人杀了她的相公,反倒是救了孙青一命!所以这是是非非很难真的分的那么清楚。
两人闲聊了一会,便到了午时,简单的用了些饭食,沐寂北便又缩回了被窝里,神情慵懒,青瓷不自觉的帮她裹了裹被子,沐寂北不一会就睡着了。
入睡之前,沐寂北的脑海中想的却是,嗯,柳知园,柳旺,柳梦已经解决了,孙露也已经死了,孙夫人疯了,孙盛死了,孙家的权势已经成为了沐正德的囊中之物了,伍伊人也被囚禁起来了,嗯,这后宫中暂时应该不会有人再来找她麻烦了,嗯,她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不一会,床上便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屋子里厚重而古老的香气让人的心情不由自主的宁静,女子绝美的容颜让这一切都变得柔和起来,不忍打破。
青瓷翻开柜门,想找一套干净利落的衣裳,却正巧瞧见之前在丞相府小姐给她缝制的那两件长裙,于是那双因为常年练剑而布满茧子的双手轻轻抚上,却觉得这茧子和那光滑的缎子一接触,便剌的皮肤生疼。
青瓷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却是没有再碰那两件长裙,动作迅速的换上了一件行动方便的衣裳,而后翻身跃上房梁,不知从哪里拿下一把软剑,透着寒芒,被青瓷别在了腰际。
青瓷将头发高高挽起,干净利落的很,颇有些江湖女侠的气息,青瓷坐在了沐寂北的床边,守了小半天,不发一言,眼中带着不舍和决绝。
终于,在夕阳西下的时候,青瓷转身大步走了出去,临走时青瓷喊出了白寒:“白寒,我有事要离开,你要好好保护小姐,若是小姐醒来记得提醒她用晚膳。”
白寒看了看青瓷,半响不语,最后却是道:“有什么话你自己跟小姐说。”
青瓷冷冷的看了一眼白寒,没有再同他多说什么,侧身绕过她向外走去,白寒站在原地看着青瓷离去的背影,最终开口道:“好。”
青瓷钝了一下身型,略显柔和的吐出两个字:“多谢。”
白寒看着青瓷的背影,几个闪身之间,便消失在他的视线里,白竹没有很快离开,而是看着青瓷离去的方向,这个毁了容貌的女子和她的主子一样,他始终不曾看懂。
沐寂北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完全落山了,白寒却给她带来了一个绝对算不得好的消息,殷玖笙死了!
“什么时候送来的消息。”
白寒冷声道:“半盏茶之前。”
沐寂北站起身来,眉头微蹙,看向窗外,思忖了片刻后再次开口:“尸体找到了吗?”
“目前还没有,具体情况丞相大人还在调查,有消息了会立刻通知小姐。”白寒回道。
沐寂北没有做声,看向窗外的目光悠远,不知在想些什么,突然,沐寂北意识到从自己醒来就没见到青瓷,这种事向来都是白寒事先通知青瓷,再由青瓷告诉自己,不由得冷声道:“青瓷呢?”
白寒微微一钝,“青瓷说有事要离开。”
沐寂北的眉头皱成了一座小山,双眼微眯,青瓷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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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偶觉得北北和青瓷真心是坏女银啊,性子真是恶劣,以北北为首,我都有些心疼柳梦了…今个掐指一算,发现偶万更一次最少花费六个多点…这还是在有思路,不卡文的前提下,好苦逼有木有…孩纸们,给个拥抱吧~╭(╯3╰)╮</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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