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高義第一次和女人吃同一碗饭,心里的感受当真十分的微妙。等到一碗饭吃完了,顾筝开始收拾碗筷,高義忽然握住她的手:“让周砍进来收拾。”
顾筝看他一眼,把他的手打开,笑道:“他现在可能有点忙,这点事情我还是会做的。”
高義觉得,顾筝好像在做什么事情,手上的力道没有松懈,他把人拉近了一些,顾筝怕撞到他,索性顺势坐在了床边,无奈的看着他:“你又要做什么?”
高義盯着她:“这话是我问你吧。”
顾筝一脸莫名其妙:“说得好像是我背着你做了什么似的。”
高義抬抬下巴:“你今天做什么了?”
顾筝对答如流:“早晨起来沐浴更衣,然后吃饭果腹,教课抵债,给你喂饭……”
“教课?”高義很快的捕捉到了关键词,脑子里顿时明白过来。他有些意外,也有些惊喜。
顾筝却是好笑的看着他:“我本来就答应了你,为大家教授一些基本礼仪,有什么不对吗?”
看着她浅笑着的脸,高義心中豁然开朗,终于感觉到了这些时候她的变化到底在哪里。
见高義不说话,顾筝直接把剩下的东西收拾好,起身准备出去,走到门口的时候像是想起什么,回头看了他一眼:“这一次陈军受挫,虽然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法子把陈军吸引过来,但是却是实实在在的打了胜仗。这几天你必须好好休息,老实换药,我想大概用不了多久,吴军那边会再来人,也的防着陈军那边会不会有什么变动……”嘱咐了一阵子,好像把该说的都说完了,顾筝转身就出去了。
高義若有所思的坐在床上看着大门的方向,最终还是叫了几个人过来。
因为不方便动,高義再次坐上了轮椅,被了抬了出去。刚一来到聚义堂,高義就愣住了。
这里被打扫的干干净净,一张矮几配一个蒲垫,整整齐齐的摆开,最上方的位置,案上摆着一个净白的小瓷瓶,里面落了一枝桃花。
“早晨都做了些什么?”他顺口问了身边的手下。
“顾姑……不是,顾先生今日一早就主持大家开始学习礼仪,又吩咐账房那边拿了银子出来,给大家都制了一些衣裳,这个是五娘负责的,寨主要不要将五娘叫过来问一问?”
高義蹙眉:“除了这些,还做了什么别的没有?”
手下摇头:“兄弟们早晨晨练了一番,之后就一直学习礼仪到晌午,这会儿都休息着,说是下午还要上一课呢!顾先生说我们离开在即,需得多加学习,这样才不会丢脸。”
高義没有说话了,在外面呆了一会儿,就直接回去了。
顾筝今天的确够忙的,整理了一下宫廷礼仪,又选了几件款式不那么繁琐的衣裳,甚至连一些琐碎的事情都想到了,非但如此,她还让刀哥下山去打探了一番吴军的动静,结果被告知,吴军好像从前天战事结束之后,就一直在河里搜寻什么。顾筝听完只是笑笑,不做回应,毕竟现在寨子里的事情才是大事。
顾重的病已经彻底的放弃治疗了,胡措又开始给他开一些安神的药。顾卿知道顾筝要开课,商量着让阿福跟她学一学。顾筝觉得没什么不妥,可是阿福正是好学的年龄,下了课还要缠着姨母问东问西,像个小尾巴似的跟在她后面。顾筝不厌其烦的一遍一遍教,阿福越发的来劲儿,等到顾筝去高義那边的时候,他也屁颠屁颠的跟着。
高義躺在床上,不知道在想什么。听到脚步声,表情都变得柔和了不少。可是一开门,顾筝身上竟然还挂着一个小娃娃,他笑笑:“怎么把他带来了。”
顾筝把阿福举起来,转而放到高義的床边,阿福的眼睛滴流滴流的转,最后落在高義身上,诧异的看着他满身的伤。高義伸手蒙住他的眼睛,话却是对着顾筝说的:“别让他看,吓到他。”
阿福很讨厌被人随便动,非常有气概的打开他的手。高義挑眉:“他这个动作,跟你学的吧?”
顾筝笑笑,一边把阿福扭过来正对着自己,一边道:“你可别小瞧他。”
阿福听着这话,非常霸气的看了高義一眼,复述:“不要小看我!”
高義诧异的笑出声来,这样的画面,忽然让他有些人不住遐想……
如果阿福是他和顾筝的孩子……那该有多好。
可是这样看着阿福虎头虎脑的样子,高義想起的,却是之前飞鹰查探回来的另外一些消息——
崇州顾氏的大公子名叫顾袁鸿,他的妻子也的确是名满崇州的韩夫人。可是顾大公子和韩夫人,只有一个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