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修望着草棚内的人,心中竟是泛出异样的感情。就在他兀自愣愣出神的时候,只见那原本在打坐的人,忽然站了起来。他从草棚中走出来,走到展相爷面前却是一愣。
见这气宇轩昂,神采奕奕的中年男子只愣着不出声,展相爷立刻端起笑脸,拱手道:“多年不见,没曾想,师兄竟是将我给忘了。”
那男子的脸上不喜不怒,他还礼道:“师弟说的哪里话,是师兄失迎了。若是不介意就到舍下慢慢聊吧。”
“甚好。”展相爷也不同他客气,自己正好也口渴了,喝他一杯茶,也算是看得起他。
“嗯。”男子微微颔首,便引着他们两人去了自己才住所。
对于展修,男子虽是心有疑问,可也没问什么,因为他晓得他家师弟的脾气,问了也问不出个什么。思及往事,男子不免有些感慨,他曾在想,若是当年自己没有走这条路,是不是现在也会如寻常人那般儿孙满堂了呢?
一行三人,涉过一条小溪流便来到了一片青葱草地,偶尔有几块岩石翘出,牛羊低着头啃着草,倒也是一派悠然之景。
在往前走了一段,只见一道篱笆圈起了一座农家小院。
男子推开篱笆门,倚靠在门边看书的童子立刻跑上前:“先生回来了。咦,这二位是?”
“贵客。”男子应了一声,便让他们在前厅坐着,而童子则是去看了茶,不多时,童子便端着茶走了过来。
展相爷喝了口茶,这才将男子住的地方给仔细打量了一遍,有些感叹他身为国师却过得如此清贫,不过这也抵消不了他心中的怨恨。当年若不是这男人抛妻弃子,他那可怜的姐姐又怎会在产下展修之后立刻寻了短见。
“仲云,你这次来找我却是为了何事?”
展相爷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看了一眼在旁的展修,然后开口道:“你这些年,过得似乎也不如何。”
“心中有愧。”男子默默垂下眼眸。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这都是你自找的。呵呵,荣华富贵、功名利禄,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人总是要死的,终是要与草木同腐。”
“仲云说的是,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只是悔恨以晚……”男子说这话时,却蓦地将目光落在展相爷身上,异常温柔。
这样的目光却是让展相爷眉梢忍不住抽动了两下,有一些事,他也怕刨根究底之后,得到的结果会令人揪心,所以,有一些事,他只当做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微微垂眸又喝了一口茶,展相爷佯装镇定道:“若不是有大事,我也不会来找你。你这里说话可方便?”
“嗯。”男子点点头。
展相爷转身对展修道:“你去外边晃晃,将那童子引开,这里一切我自会替你办妥。”
展修点点头,也没多问什么,他站起身走出了前厅。
待展修走后,展相爷搁下手中的茶盏,对他家师兄说道:“他叫展修,是老小。你丢下妻儿的时候,却没想过她腹中却还有一子。生下他之后,姐姐便离开了。你也别说什么,我和你说这些并不是想听你的忏悔。我只是想让你明白,你欠我们展家的,这一生一世,你都还不起,还不清。”
“嗯。”男子沉闷的应了一声,心中却毫无见到亲子的喜悦。
展相爷别开眼,嘀咕道:“我说呢,展修那性子像谁……原来是像这个家伙……”
“……”展相爷的话让男子不由得去回想展修的样貌,虽然样貌像娘家人,可那性子似乎还真是有些与自己相似。只是这些年,仲云一个人将这三个孩子拉扯长大,确实不太容易。
“我也不和你拐弯抹角了,这次来,是想你帮着看看,最近可是有异相?”
“我看看,稍等。”说起正事,男子立刻就忙活起来,只见他端着自己记录天象的册子,翻看了一会儿之后,又拿着木棍在沙板上计算。不多时,却见他松一口气,说道:“巧得很,再过七日,将会有天星群坠落。”
展相爷一惊,立马又问道:“在大尧可是能瞧见这场景?”
闻言,男子又低头演算了一会儿,得出了结果,他这才微微颔首,应了一声:“可以,除去东越那边,整个大尧都可以瞧见。”
展相爷惊喜过望:“真是天助我也!”
将他这般高兴,男子的目光更是变得柔和起来,此生,他不求能够得到原谅,只求能为他们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就好。
“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要这星象做什么?男子自然是一下就能推测出来,这可是件大事,若是不成功,后果可真是不可想象。
“有,此事还真得必须由你去办。”展修的计划虽是不错,可还是有些欠火候,展相爷深思熟虑之后,却是替他又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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