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明胜面不改色,稍事躬身:“启禀皇上,弹棉花须有相应器具,而非手指之技。”
“哦,是吗?”皇帝闻言顿色,像是陷入回忆一般思索了片刻,点了点头,“倒是记不得了。”
李明胜没有说话,殿内静了须臾。
内官监小内侍呈了牌子来时,皇帝正把那宣纸揉成团掷地上,等小太监一跪一呈,他漫不经心地道:“紫霞帔里云……云……云什么?”
他转头看李明胜,李明胜提醒:“云露主子。”
“嗯,就她吧。”
“喏。”小内侍应了声,躬身后退之际,品德良好将皇帝乱丢纸团捡了出去,显然是一个节俭爱劳好少年。
殿内对话还继续。
“小李子你说,朕到底为王承徵腹中孩子悲痛呢,还是为深得朕意,却做出这等行径怜妃?”
“皇上无意于王承徵,又何来愁绪?”
“说也是。”皇帝笑叹了一句,再不起这乍听胡乱之言,转而安静地批阅奏折。
月飞檐瓦,洒下一地银霜。
皇帝踩着月色走进云岫阁,时辰掐早,该出来迎接妃嫔还不曾相迎。他噤了宫人声,悄然地走进里屋。
彼时云露正往香炉子里添香丸。
那香丸有梧桐子般大小,她松挽袖口,拈着那一星褐色,指尖触处像涂了瓷白釉。乌云堆乱,斜里探出一把象牙梳,像夜幕里弯月儿。她微别着脸儿,那小巧尖尖地下巴往香肩点去,似是倾身闻香,竟是浑然天成风流之态。
只是那身湖蓝大袖衫,虽与她此刻举止相合,却不像是接驾时穿着。
委实轻松随性了些。
“燃得什么香?”皇帝突然出声问道。
她肩膀一抖,像被吓个正着,连带那香丸子也滚进了炉子里。但她也并无寻常人惊慌无措,向出声处寻去时歪了歪脑袋,眼睛轻眨了两下。
双眸灵动,就像是说:咦,你怎么来了?
而后方行了礼数,礼倒是行得规矩,半分不错。只结合她方才模样,皇帝不知怎么就看出一点子娇憨之态,话还没说,心里便先宠了两分。
男人看来,柔弱女人可疼,美丽女人可喜,大方女人可赏,聪明女人可敬。
这还留有少女芳香韵味小女人,自然是要宠。
云露其实也没料到皇帝会早来,但她开着门时,一贯是姿态做足,不留破绽。所以即使对方让人猝不及防,遇上她,这招就不好使了。
“是内官监送来龙诞香。”云露答道。帝王幸处,内官监都会送来相应香料衣物,以备使用。
她嗓音比起白日里清脆,要稍软一些,配合那身布料细腻柔软宽衫,轻松态度,着实让皇帝感到舒服非常。
皇帝便也随意道:“换个别吧。”
成日里闻这个,他也腻味了,只是平常不很意这些小事。
“好。”云露应下,见手上还沾了香屑,便用帕子擦了,先往外唤了一声“小福子”,走到门边皇帝身侧站定,探身刚要细说,就听皇帝后侧方传来应答声。
“哎。”
她转眼看去,竟是一直领着她们参选福禄公公,不由尴尬。
皇帝一见她那表情就明白了事情原委,乐了:“你这儿也有一个小福子?”他瞥福禄一眼,“让你自作多情,既这么着,以后你就叫小禄子吧。”
福禄哪儿能不知云露喊得别人?但他为博圣上一乐,很顺溜地就应了下来,果然见皇上笑了。
“怎么好让皇上人改。”云露也旋即明白了这局面,接口道,“小福子原叫安福全,让他改作小安子也很顺口。”
此时小福子也已经到了跟前,闻言就要下跪谢恩。
皇帝像是没听见后面那句,笑意不减,不意地挥了挥手:“他算什么朕人。”
“皇上。”福禄一副大狗样儿,表示自己被抛弃了很委屈。
“朕有个主意。”皇帝忽而拉住云露手,将她带到罗汉床边一同坐了,看跪底下两个奴才,露出一笑,“不如以后分开时你们就都叫作小福子,要是待一块儿——”
他看向福禄:“就叫你大福子吧。”
“谢皇上!”福禄麻利地谢了恩,瞧面上表情还真是喜滋滋地。
皇帝打眼见云露弯了一双细长柳眉,容颜姣好,跟着笑了,偏还要挑了眉,逗她问:“你笑什么?”
“皇上笑什么,臣妾就笑什么。”她乌珠儿一动,娇憨地嘟了嘟唇,四两拨千斤,把问题拨了回去。
这边气氛正好,冷不丁又进来个穿群青衣,系白玉钩黑带小内侍,对方作出苦着脸样子,门外一跪。
“启禀皇上,琼花阁孙良人……”
作者有话要说: → →皇上就是爱折腾人,孙朝思就是爱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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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南瓜 ,亲多了好想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