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阁的工程也能继续了。”赢烈道:“已是这个时候了,怎样也赶不上重阳赏菊宴了。罢了,今年就在你说的那地儿办了,朕已着人去布置了。”萧清婉听了,也就不语了。
吃罢了早膳,赢烈自内侍手中接过茶漱了口,就道:“眼瞧着就是重阳了,朕瞧着别人那儿都装点了,你这宫里可要添置些什么?”萧清婉正看着人收拾桌子,听皇帝说了,忙道:“皇上昨日才赏了臣妾蜀锦绣屏,这坤宁宫又奢华如斯,臣妾住着已是心有不安,万不敢再行奢侈之事,皇上不必费心。”赢烈道:“虽是如此说,也要摆些应景的物事,应和佳节。不然,人瞧着不像不说,也要笑话朕对皇后太过小气了。”萧清婉笑道:“有那几扇屏风摆着,谁敢说皇上小气呢?且臣妾在家时,家父常说富贵俭中来,细水能长流,臣妾家风如此,皇上不要笑话。”赢烈颔首道:“你萧家的家教倒且是好,只是也别太离了谱才是。”萧清婉抿嘴一笑,道:“臣妾自有安排,皇上到那日来了就知道了。”赢烈就笑了,道:“促狭东西,又在打什么主意,不对朕说。”
两人说了些话,看着外头风渐渐小了,时辰也到了,赢烈便起驾前去上朝。
萧清婉送走了皇帝,连忙往后头园子里去,一众宫人不知生了什么变故,忙跟了上去。走到园里,不见了那两盆昙花,萧清婉脸色立时暗了,问道:“那两盆昙花呢?搁在何处了?”绛紫听问,忙回道:“是明月姐姐,看着早间风大,说怕吹坏了,就给挪到库里去了。”萧清婉听了不语,半晌才道:“她也算是细心了。”绛紫看了看天,道:“虽是风小了些,这院里还是有风沙,娘娘还是进去罢。”正说着,穆秋兰兴匆匆的打前头走了过来,禀报道:“娘娘,李公公已带人从花房抬了十盆菊花回来,娘娘瞧瞧放在哪儿合适?”
萧清婉听说,便来了兴致,道:“且让他们先送进来。”穆秋兰便出去吩咐,不多时李明贵带着一溜内监抱着菊花进来。李明贵上前打千见过了皇后,就道:“这些都是花房精挑细选的,品种名贵。虽有许多还打着花苞,但花房的匠人说,待开了花,都是能看上一季的。”萧清婉细细打量了,见都是青瓷的盆子,同绘着菊花的纹路,便笑道:“这些匠人,也真会应景的了。”说着,又看了那些菊花,见红、黄、白、墨、紫、雪青、淡绿,颜色不一,单瓣的、重瓣的、平絮的、卷絮的,式样繁多。萧清婉看了一回花,就道:“样子倒也精神,看着不起风的时候,就放在那老槐树底下。”说着,又对跟来的文燕道:“在家时,你是最会侍弄花草的,这十盆菊花就交给你了,留神看着。别让风刮了雨淋了,重阳那日,是要看的。”文燕应了。
萧清婉正看着一众小太监摆放盆花,忽然就听前头青莺怒斥道:“什么腌臜东西,还要往娘娘眼前送!我看你的皮是痒了!”话音里,还夹着一人细碎的哭泣声。萧清婉心头疑惑,对穆秋兰道:“你去瞧瞧怎么回事,让她在前头大呼小叫的。”穆秋兰听了吩咐,就到前头去问了几句,就带着青莺同锦儿一道过来,锦儿哭得梨花带雨,还不到跟前就跪下了。穆秋兰上前低声道:“娘娘,您那日让养起来的那两只绶带鸟,今儿早上……死了。”萧清婉听了,就看着锦儿,见她低垂着头,肩膀耸动着,抽抽噎噎的。
萧清婉看了看锦儿,又扫了青莺一眼,见她也垂着头,面无神色,就问道:“什么时候的事儿?谁发现的?”青莺就回道:“回娘娘,是奴婢。奴婢早上无事,在廊上闲坐,抬头就见着那笼子里两只鸟横在笼子底儿上,唬了一跳。忙起来查看,才知是死了。喊了锦儿过去,她还要把那死鸟拿到娘娘跟前,是以奴婢方才训斥她。不想声儿大了些,冲撞了娘娘。娘娘恕罪。”萧清婉淡淡道:“廊上挂着那么多鸟雀笼子,你一眼就瞧见了?”青莺道:“因那笼子是新做的,格外显眼些。且那两只鸟,是娘娘亲口吩咐养下的,故而奴婢多留了些心。”
萧清婉听了不置可否,只对锦儿笑道:“本宫并未说要责罚你,你不必这般害怕。想来,那外头飞来的鸟,性子野了些,不容易养活,也不是你们的过失。”说着,就令她起来了。锦儿谢了恩,自地上爬起,就用袖子抹了两把脸。萧清婉看着她脸上东一道西一痕的,就笑道:“瞧瞧你的脸,跟花猫似的。让不知道的人瞧见了,还说本宫苛待了你。”说着,就对青莺道:“你带她去洗把脸。早间灶上炖的木樨茶,本宫吃着很好,拿一盏给锦儿,让她压压惊。”青莺得了吩咐,就应诺带了锦儿去了。
看着她们走远了,穆秋兰才低声道:“娘娘,您这是不打算查了?”萧清婉淡淡道:“你瞧却才的样儿,能问出什么来?虽是锦儿管着这院子里的鱼鸟……”沉吟了片刻,便对穆秋兰耳语了几句。穆秋兰应了,又道:“娘娘,那两只鸟是皇上眼里见过的,怕日后生出事端。”萧清婉笑道:“这个本宫心里有数。那日本宫看着皇上的神色,对那鸟不甚上心,前朝后宫,千头万绪,这点子小事想必转眼就忘了。即便他再想起……就拿话去回罢。”说着,顿了顿又道:“只是那事儿,得落实了证据,早办早好。”穆秋兰道:“奴婢知道。”萧清婉顿了顿,又道:“这事儿做上第二次,就见着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