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你干嘛呢?还有老段,你真要把食物都给她一个小丫头片子啊!”老朱见容信都老段都妥协了,他仍不甘心的垂死挣扎着。
都给了危慕裳,那他们吃什么?
这么早就挂了,收尸队还不定什么时候才来替他们收尸呢。
手上捧着面包干菜压缩饼干等,危慕裳看了眼很满意,食物很够数,他们什么都没吃,而且也没私藏。
“丫头,你一个人也吃不了那么多,我这份就不用了吧!”老朱看着满手食物的危慕裳,抓紧自己的背包带子挣扎道。
卸下背包,危慕裳边把原本属于容信跟老段的食物往背包塞,边跟仍不松手的老朱奉劝道:“老朱班长,我背包还装得下去,谢谢!”
危慕裳是蹲在地上使劲往里塞食物的,全部塞完后,她小手向上一伸,微笑着跟老朱道谢道。
老朱咬牙,怒瞪危慕裳,昨晚已死的人,他没资格反抗危慕裳的任何行为,最后,他心不甘情不愿的拿出了他的食物,外加一个鱼罐头。
基地发给他们的食物里是没有鱼罐头的,老朱一边递危慕裳就一边塞,她以为没了刚想拉上背包拉练,就见眼前出现了一罐鱼罐头。
“班长,为什么你会有鱼罐头?”危慕裳盯了一眼鱼罐头又看向老朱,那眼神,明显在说,领导偏心,给他鱼罐头却不给她鱼罐头。
“我去!这个是我家里给我寄过来的,我还没吃呢,你不要我正好省了!”见危慕裳迟迟不接过去,又用那种眼神看着他,老朱手一缩就要将鱼罐头收回去。
“要!要!要!”危慕裳一见老朱要将鱼罐头收回去,连忙双手一伸将罐头给抢了过去,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塞进了背包并拉上了拉链。
开玩笑,在基地这个与世隔绝的地方,想要吃到外面的鱼罐头简直比登天还难,免费送到眼前的危慕裳怎么可能会不要。
老朱恋恋不舍的看着她的鱼罐头消失在危慕裳的背包里。
危慕裳刚将背包重新背在背上,就听老段跟老朱在那儿嘀咕:“你mei的老朱!以前跟你要个罐头吃还跟要杀猪似的,你现在怎么就毫不犹豫的贡献出来了!”
“……明明是你们自己先妥协了,我才跟风的。”老朱的声音低低的,异常委屈不甘,他的罐头啊!
“我呸!让你把基地发的食物给她,又没让你把罐头也给她!”
“……你TM不早说!……算了,看她那么小一只,给她补补也好……”
“补个屁补!怎么也不见你把罐头给我补补!”
“你比我还大只!补个屁!”
对于他们不算小声的嘀咕,危慕裳跟容信都听到了,但危慕裳权当没听见,非常满意的朝他们挥手道:“各位班长,小的先走了。”
“走!走!走!”老朱不耐烦的朝危慕裳罢手道,再不走他可就后悔他的鱼罐头了。
危慕裳走后,他们三名老兵就一直看着她不大却异常坚挺的背影,坚定执着的向前走着。
“对了!你以后看见班长要礼貌点!别问十句也不答一句的!”看着危慕裳越走越远的身影,老朱突然就冲她喊了一句。
远远的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危慕裳汗颜,手高高抬起到头顶,头也不回的大声回道:“你要是活人我一定回你!”
“老容,第一次正面跟危慕裳交锋,有那么点意思。”老段从危慕裳背影上收回视线,看向一脸沉稳的容信道。
最起码,老段觉得,危慕裳让他对她另眼相看了。
赢了他们还敢那么拽,虽说他们的确是‘死’人不应该跟他们说话但他们可没真死。
班长问话也敢那么大胆的无视,这的确需要点勇气才行。
“没听说么,这可是二号的重点培养对象,要是真逊到老子一只手就能搞定的话,她有什么资格能让二号对她刮目相看。”
老朱夸张的伸出手向前迅猛一抓,握紧拳头跟老段道。
“虽然我之前也不信女兵能比男兵强,但是,听说这批新兵里,的确有几个女兵还不错的样子。”容信低头摸着自己的枪,声音低低沉沉的道。
女兵在男兵堆里本就容易被忽略,要想在那么多男兵里闯出名堂来,没点真本事,简直是妄想。
“不好!”容信摸着枪的动作一顿,突然抬起头直直的看着危慕裳消失的方向。
“怎么了?”老朱被突然提高分贝的容信吓了一吓,看着他紧张的神色询问道。
“我们的车!”老段看着容信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也惊呼出声。
紧接着,三名老兵相视一眼,默契的拔腿就跑,奔向的,是危慕裳行走过的方向。
他们边跑边想,希望他们赶到的时候,结果别是他们想得那样。
头顶上盯着*辣的太阳,危慕裳没走几步就抬手擦一下,下巴处成串成串的汗水。
在爬上一个不小的坡时,危慕裳张望一眼行走着的脚步突然一顿,黑瞳盯着左侧一个铺着绿色伪装网的庞然大物。
看到那个高高拱起的绿色大物,危慕裳突然黑瞳一亮。下一刻她立马将步枪给端了起来,边机警的在四周观察着,边脚步不停的向那个庞然大物走去。
走到庞然大物前,危慕裳也没观察到四周有什么异常,想到之前的三名老兵,危慕裳就心安的放下了枪。
看着庞然大物异常熟悉的体型,危慕裳果断的一把掀开了伪装网。
伪装网一掀,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的军用越野车车头,危慕裳不自觉的勾了勾唇角。
快速的将伪装网收起扔在后座,危慕裳就果断的卸下背包,打开车门将背包扔到了副驾驶座上。
坐在有些发热的驾驶座上,危慕裳却颇感舒服爽快的笑了笑。
有车,她竟然遇到了一辆车。
危慕裳在车头迅速的扫了眼,真没人傻到给她留下钥匙,但这可难不倒她。危慕裳俯下身,在驾驶座上捣鼓着。
先不管这车她能开多久,但不管开到多远去,她能少走一步路就减少一分体力的流失。
既能保存体力,现在的天气又这么折磨人,这种不损人利己唾手可得的便宜,危慕裳觉得她不占的话就是傻瓜了。
容信他们飞奔着,在爬上陡坡一下跳到山路上时,他们就听到越野车打起火准备启动的声音。
刚才伏在驾驶座下,危慕裳就隐约听到了有丝不对劲的声音,想着赶快弄好趁早离开此地,打着火后危慕裳刚起腰在驾驶座上坐正。
透过挡风玻璃,她的视线里就出现了三抹熟悉的身影。
看着危慕裳果真如他们所想的坐在了他们的车上,老朱连忙指着危慕裳并上前道:“你快下来!这车是我们的,你不能开走!”
“我说你别太得寸进尺了哈,你把车开走,扔在哪个旮旯角落出了事,要负责的可是我们!”
老段也气得不轻,一出场就被灭也就算了,最后还要把他们的战车也给掳了去,不要太过分了。
“你如果把车开走了,我们没法跟上头交代。”容信的语气还算平和,他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跟危慕裳商量道。
危慕裳懊恼,要是她一步或者他们晚一步,要是她刚开走车而不是刚打着火,也就不会有现在的事了。
“抱歉,班长,这车现在是我的!”看着越走越上前的老朱,危慕裳微眯着眼,双手果断的搭在了方向盘上。
在战场上把车给弄丢了,危慕裳自然知道他们不会太好过。但是,这是他们的事,与她无关。
脚轻轻放在油门上,危慕裳盯着直直向越野车走来的老朱,缓缓又坚定的踩着油门。
“什么叫你的?你小子别太过……啊——”老朱越走越快,想着上前把危慕裳从他们的车上给揪下来。
但他话还没说完,就见危慕裳开着越野车,速度迅猛的直直朝他冲来,看着危慕裳坚定狠绝的黑瞳,及快要撞上自己的越野车,老朱吓得惊叫一声连忙向旁边闪去。
越野车仅仅与自己的身体擦身而过,凌劲的气流更刮得老朱脸庞一痛。
容信跟老段看到危慕裳速度极快的撞向老朱,两人眉头微微一皱,他们倒不是担心老朱的安全。
而是他们也知道只有此方法才能离开,他们担心的,只是如何跟上头交代,他们的车被一个菜鸟给强行掳了去而已。
看到危慕裳如此果决的做法,容信跟老段倒也不会真上去拿命跟她拼。毕竟,说到底,死人是没有反抗能力的。
快速从他们三名飞驰而过后,危慕裳的速度未减,看着后视镜里一脸郁闷的他们,她朝他们挥手道:“谢了!班长!”
“我靠!”看着一转眼已远远消失在前方的车影,老朱稳住身形后不免咒骂一声,危慕裳是想撞死他不成!
忘恩负义的家伙,亏他刚才还看那么小就这么辛苦,主动把鱼罐头送给她,现在倒好,她都想对他大开杀戒了。
一脸郁碎的走回容信跟老段身边,老朱突然咬牙切齿道:“要不我们追上去?把车给抢回来!”
顺便报仇雪恨,一雪前耻!
老朱越想越觉得这个办法好,征求的看向容信跟老段。
“……”老段看着一脸兴奋的老朱不说话,他觉得老朱太天真了点。
“你已经死了。”容信实在是不想泼老朱冷水,但,这是事实。
“……”老朱当然也知道他们已经死了,但是,如果他们那什么的话,也没有人知道不是么,“如果……”
“没有如果!”一听老朱还在打着主意,容信厉声打断了他。
军人讲究的是自律,不是别人看到了就是发生了,别人没看到就没发生。
做了事却不承认,死了却还耍赖,这对他们而言是一种耻辱!
“汗!老容看你误会了吧!我的意思是,如果她一不小心把我们的车给毁了,你说曲队会怎么收拾我们!”
耍赖什么的老朱也知道这很无耻,所以他也就想想而已,没想到容信还真误会他了,连忙解释道,他可不能让他的一世英名毁于一旦。
容信与老段相视一眼,两人的脸色都异常的黑,他们还是祈祷危慕裳能把他们的车完好无损的送回基地好了。
危慕裳开着越野车往目的地一直从中午开到了午夜,途中遇到了好几拨埋伏在一旁侦察的老兵。
也许是开着车嚣张的在山路间奔驰的行为,着实不像新兵还是啥的,而所有的战士都全副武装的只剩一双眼睛是原来的色彩。
没人发现危慕裳其实不是老兵,更没人发现她是一个女兵。
其实混淆视听的最主要原因是,危慕裳臂膀上贴着的那张蓝色臂章,这次的演练老兵是蓝队,新兵是红队。
而危慕裳在老朱听到自己是女兵而惊恐的尖叫着跳离她时,眼疾手快又不留痕迹的撕下老朱的臂章快速的揣在了兜里。
当时老朱是侧对着她,他的身影完全挡住了她的所有,故容信跟老段都没发现她的小动作,而老朱又因为太过惊讶了,也没留意到她的动作。
新兵是从外围步行渐渐往里靠拢,而老兵除了开车的基本都是直接空降到内围的。
所以当危慕裳开着车越往里的时候,因为新兵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步行闯入到他们的境界,故老兵的警惕性都没怎么设防,很多还在路上溜达着寻找窝藏点的。
要是顺着方向同行的话,危慕裳一般都会直接飞驰而过,若是正面相撞的话,对着路边直直看着的老兵,危慕裳还是会表示友好的敬个礼,然后再速度不减的继续前行的。
危慕裳想着这样一直开下去也不行,越往里老兵会越多,要是不小心撞上到了非说话不可的地步,她一出口准露馅,到时如果遇上围攻,一个个都是顶尖的高手,她可没把握能一一搞定。
找了个偏僻无人不容易被侦察的位置,危慕裳将奔驰了十多个小时的越野车停了下来。
仰靠在驾驶座上,危慕裳闭眼伸手揉了揉内眼角。
为了更好的存储体力,她该吃点东西了,也该休息了。
基地发了三天的食物分量,其实危慕裳只要再拿多一份食物也就够了的,但她想着到了最后几天肯定没什么时间找野生动植物吃。
而且,最后聚集在一个地方的时候,她也许会跟顾林她们遇到,多份食物多份保障。不过多了几份食物,她的背包也更中了就是,好在她现在不用步行。
喝了口水后,危慕裳抓过背包,食物里鱼罐头是最重的,她本想先将鱼罐头给啃了以减少重量,但她想到顾林是最爱吃鱼的,她就又将鱼罐头给塞了回去,掏出面包就开始啃。
详细规划了一下接下的计划,危慕裳决定她明天再开一天的车,最多到后天上午,她就得弃车步行。
越进到内部检查会严,她开着一辆车又是单独一人,目标太过招摇了。
一旦被拦截下检查,她出口露陷,二话不说就倒车走或者直冲的话,招来的肯定是枪林弹雨,还不如她轻松的在丛林见穿行来得安全。
打定主意后,危慕裳也啃完了面包,又喝了口水后。危慕裳腰间的手枪也没卸下,她爬到后座,把步枪以射击的姿势端在胸前就躺了下去。
一躺下,满天的大小星星就映入危慕裳黑瞳,她深深的看着高挂星空的璀璨星星,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她的母亲。
不知道谁说的,人死后就会变成天上的星星,危慕裳一直都不信。
可她还是希望她的母亲能在一个看得见她的地方,欣慰的看着她成长。
缓缓闭上黑瞳,危慕裳脑海中母亲的脸,顷刻间就变成十年前那个疼护她的大哥哥的笑脸。
嘴角带着一丝温暖的笑意,危慕裳浅浅的进入了梦乡。
危慕裳的睡眠算不上很好,在随时会丢命的战场上,她睡得就更浅了,即使在睡梦中,就算一阵清凉的风吹拂而过,刮得树叶嘎嘎响她都知道,只不过没感觉到危险她没睁开眼而已。
虽然白天的天气异常的炙热,但到了夜晚,特别是野外的夜晚,气温骤降,睡久了也会感觉到冷。
又一阵与之前无异的清风吹拂而过,头顶的树叶被吹得脱离树枝,妖娆着身姿缓缓飘落,在它落在危慕裳左眼上的一瞬,危慕裳猛地睁开了眼睛。
黑瞳里快速的闪过一抹凌厉的冷光,危慕裳的身体也在睁开的霎时挺起。
在越野车上站定,危慕裳端着步枪就毫不犹豫的指向车头前方的那棵大树。
四周一片寂静,虽然那棵大树毫无动静,但危慕裳端着枪瞄准的手,丝毫没移动一分。
一切都跟之前无异,死寂的四周除了清风吹动树叶的声音,只有危慕裳站着的身影跟之前躺着的身影不同。
异常长久的一分钟后,就在危慕裳怀疑是自己大惊小怪时,她的枪一直指着的那棵大树出声了。
“兄弟,是我,蓝队的!”低沉略冷的声音响起,话落后,一只手缓缓的从树后伸了出来,食指与中指间夹了一个蓝色臂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