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玉一身素淡长裙,静静立于大堂中央,她微微低着头,甚至不敢抬头去看坐于上首的人。
“王爷,这莲子羹是侧王妃亲自手做的,您”
“蓝若”
蓝若是宁玉从宫中带来的贴身侍女,和自家主子在大堂站了好一会了,还不见上面那位有任何反应,没想到这一开口,就被自家主子呵斥了一声,心中不由有些委屈。
“蓝若不知礼数,还望王爷恕罪”宁玉仍旧低着头,姿态卑微谦恭。
蓝若心有不甘的看向自家主子,主子在宫中何曾这样低声下气过,连皇上对她都是宠爱有加,这回可到好了,嫁给一个女子不说,这个女子偏偏还是容王。有权有势又能怎么样,还不是连子嗣都没有。当然,这些话,她也只敢在心里说。
莲容手中把玩着两颗珠子,眸子微微低垂着,思绪也不知道跑到哪去了,听了宁玉的话,她才缓缓抬起眼眸。“听皇兄说你身子一直不好,平时要好好休息才是”。
宁玉有些震惊的抬起头,她想不到莲容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她这是在,关心她?
不经意间撞进那双黑眸中,宁玉惊觉自己失礼了,她忙低下头以掩饰心中的慌乱。
“你在皇兄身边十几年了,如今让你嫁入容王府,委屈你了”莲容的声音很轻的几乎不可闻,“你若觉得在王府里不习惯,搬回去住也无妨”。
宁玉闻言,忽然在她面前跪了下来,“宁玉既然嫁进容王府,自然就是容王府的人,也,也是王爷的人,还请王爷不要赶宁玉走”。
宁玉本就生的貌美,如今美人跪在地上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任谁看了都会心生怜爱。
直到上方传来一声轻微的叹息,回过神来,宁玉已经被人温柔的扶了起来,她看着眼前美得让所有人都嫉妒的容颜,一时竟忘了言语。
莲容的手从宁玉手腕上轻轻滑过,随即松开了手,柔声道“现在才八月下旬,天气正是炎热的时候,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你体内的寒毒,应该有四五年了,小小年纪,怎么得了这种病?”。
宁玉是被东皇在战乱时救下的,当时的她不过才几岁的孩子,如今都十九岁了,而这几年她也一直都生活在宫中,这寒毒,定然是在宫中患下的。
“……妾身也不太清楚,这病,是前些年随皇后和几位皇子们一起出宫时患的,只是一直未好,也怠于让太医院瞧罢了,不碍事的,多谢王爷关心”。
莲容摇摇头“你还年轻,这病自然不能就这么搁置了,回头我让人给你看看,根治虽说有些难,把你的身子调理好还是可以的”。
宁玉面露感激,眼看又要下跪,被莲容伸手扶住“这里是容王府不是皇宫,在我这里没这么多规矩,你现在是侧王妃,府中的琐事你自己忙不过来,让千月和你一起处理便好,别累着自己”。
宁玉轻轻点了点头。
宁玉走后,一抹白色的人影落在了大堂内,“王爷可真是有了新欢忘旧爱,原来王妃在时,也不见让处理什么府中琐事啊”。
莲容看也未看来人一眼,转身往后堂走去“无央,你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无央亦步亦趋的跟在莲容身后“王爷难道不好奇王妃现在过得怎么样吗,都三个月了”。
莲容顿住脚步“无央,你是不是想让本王革你的职?”。
无央也跟着停了下来,一脸正色的道“现在凉州的疫情越来越严重了,三皇子的性命堪忧”。
“皇上自会派人前去救援,这个你不用操心,我想知道,为什么只有莲尘,莲漾呢?”莲容的语调异常的淡漠。仿佛这两个唤她皇叔的侄子的死活跟她没有半分关系,不过是两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而已。
无央面上没什么表情“二皇子在平州遭人暗算,被途经平州的王妃等人救下,现在人已经在北胤京都了。”
莲容挑眉,“你说他和顾眉生在一起?”
“是”
莲容突然笑了起来。
无央看着她,一脸莫名其妙“主子,您该不会是受刺激了吧?”。
莲容偏着头看她“回头你想办法把宁玉的寒毒给医好了”皇兄这步棋走的真是烂透了,在她身边安插一个宁玉,还不如放一个顾横波好使。瞧瞧她现在,竟然都嫉妒起自己的亲侄子了。
“宁姑娘中的寒毒可不好医治,看来主子是真上了心啊”无央虽然明知道宁玉的身份,可是心里还是不由对那千里之外的王妃深深叹息。
莲容瞥了她一眼“以后多跟千月学学,人家可是比你乖巧懂事多了,至少不会以下犯上”。
“比清风听话多了”某人不甘道。
莲容睨着她“是比她听话许多,等她回来领罪时,你就代本王剥了她的皮如何?”。
“主子?”无央愣住。莲容这句话虽然是开玩笑的口气,可是她知道对待下属这些事上,莲容从来没有玩笑可言,这次清风真是惹怒她了。
莲容伸了个懒腰,哈欠连连道“没什么事你就下去吧,本王先补个觉,有些日子没出门了,下午还要去刑部一趟”。
无央见自家主子往里面走去,她没有再跟上去,叹了口气,从内堂退了出来。
只要主子心境不变,一切都能按着原计划走,当一个人处心积虑的想要夺回某样东西时,任何人都不会是她的对手,何况还是一个心思如此坚定的人。
翌日一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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