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温子墨过来求情。
他们说话的地方正好是侍子们平日里训练礼仪的地方,此时虽说是训练结束了,但一众侍子知道君后到了,都聚了过来。平日里看不惯汪浩然的一些侍子更是掩不住眼里的高兴。
汪浩然从小到大都觉得自己高人一等,哪里受过这等被别人看笑话的委屈,一时之间脸上白了又红,红了又白,一双杏眼中早已蓄满了眼泪,虽然再三压抑,哽咽声还是传了出来。
洛洲一直在边上坐着,瞧见这情形倒是有些不忍了,汪浩然刚才的话虽然让他很不快,但这事毕竟可大可小,他倒也没有太放在心上。因此迟疑着看了看冯晴,小声道:“君后,念在他年纪还小。。。。。。”
冯晴拍了拍他的手,却没有接下他的话头,只是重新看向汪浩然,眼中已是冷了下来:“言语不过是过耳云烟,不能伤人。你不与他计较是你大度,但我不喜欢的是他的心思。”
洛洲尚未说话,门外便传来了一阵跪地请安的声音,伴随着温子墨柔柔的一声“免礼”。冯晴略微皱了皱眉,倒是有几分惊讶。他当然知道汪家与温家是姻亲,走得也近,但没想到温子墨竟会对汪浩然的事这么上心,得了消息就亲自赶过来解围。
温子墨只带了几个宫人随从,一见冯晴,仿佛也是一愣,赶忙过来行了礼。冯晴便也点了点头,命人伺候他在一旁坐下,并不提旁的事。
汪浩然此时倒是机灵了,见温子墨到了,也顾不得丢不丢面子了,立刻连连磕头,一边哭着求道:“君后,君侍,奴才知道错了,求您原谅。”
温子墨似乎才注意到他,很是吃了一惊的模样,柔声谢罪道:“原来君后在教导侍子,倒是我来得不凑巧了。”
“温君侍多虑了,教训下人罢了,有什么凑巧不凑巧的?”冯晴却不与他寒暄,平平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便转向方程,吩咐道:“吵吵嚷嚷像什么话,还不把他带下去?”
“且慢——”温子墨见他不搭自己的话头,也无法再绕圈子了,只得出口阻拦,一边起身朝冯晴福了福身:“君后,依我看,这侍子年纪尚幼,又是无心之失,咱们选秀本就是替皇上选些可心的,他既知错了,何妨再给他一次机会呢?”
“看来温君侍匆匆而来便是要为他说情的。”冯晴笑笑,朝底下一众宫人看了看:“这后宫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温君侍的消息倒是十分灵通。”
温子墨没想到他会当面说破自己的来意,一时有些尴尬,勉强笑道:“君后说笑了,前几天陛下还和臣说起这次选秀,说是有几个人才和家世俱是不错的,让臣多教着点。臣不过是想着后天就是初选了,所以来看看他们规矩学得如何了。没想到这么巧遇到君后和洛从侍。”
他这几句话连消带打,还稍上了穆罗云,洛洲在一旁听着,已是觉得很膈应,抬眼去看冯晴,却见他依旧是没什么表情,才稍微放下心来。
冯晴心中的确没有太大的波动,事实上,他听到这几句话,第一反应是不太相信,毕竟穆罗云对他说过,准备着手把温家收一收,是不可能让温子墨来特别关照几个侍子的。
“人才和家世固然重要,品性却是更要紧的,”冯晴没有因为温子墨的话有所动摇,反而冷冷地回了一句:“温君侍可知他方才说了什么?”
“这...”
“他不但对洛从侍和本宫出言不逊,甚至还诅咒洛从侍腹中的孩子,小小年纪便这般阴暗,日后岂不是更叫人寒心?温君侍可敢与他朝夕相处?”
“君后教训的是,是臣莽撞了,只是如今已临近初选,不如就等皇上看过之后,君后再做处置吧,”温子墨见他丝毫没有容情的意思,便直接架出了皇帝。
仿佛是与他的话相映衬,他话音刚落,便有宫人连声道:“皇上驾到——”
冯晴下意识地抬头,面上浅淡的笑意僵硬了一瞬,一时竟说不出心中的感觉。三分惊讶,七分难以置信,难以置信穆罗云竟真的如温子墨所说那样来了。
然而更难以置信的,是此刻他心中竟然会有些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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