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折腾,那马车方停稳。
只是烈马落蹄之时,踩坏了柳素娥落在路上的竹篮,刚捡起的栀子花,也被马蹄踩了个稀烂。
驾车的车夫是个是十五六岁的小厮,着一身青衣,脸色有些苍白,额上满是汗水,停稳了马车还大口大口的喘气,显然也是吓了一跳。
亏得方才柳素娥躲得快,否则一准被马车撞。凭着方才那马车的飞驰速度,撞一下,估摸着也得在床上躺半年吧!
柳素娥还没回过神来,却听那马车内一个低沉男声,带着些恼怒道:“怎么回事?”
“少爷,没事……”
这声音……听着怎么那么耳熟?似乎在那里听过?
柳素娥来不急细想,忙爬起来,拉了翠姑紧张的检查一番:“翠姑,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是有,一定要告诉娘啊!”
这小孩子骨头脆弱,谁知道会不会伤到她的骨头。若是伤及筋骨,将来落下残疾,可如何是好?
“娘,我没事……”翠姑小脸也有些发白,身上满是尘土,就连鬓角的那朵头花,也落在了地上。
柳月娥和柳桂娥也急步过来查看,姊妹三个一时间拉着翠姑查看了一遍。检查了一圈儿,只有手掌心擦破了点皮肉,其余地方,倒是没受伤。
柳素娥心疼的看着翠姑的伤处,将嘴凑过去,轻轻吹了吹,皱眉道:“疼不疼?”
翠姑眨着大眼睛摇了摇头:“娘,我不疼。”
虽然翠姑说不疼,可柳素娥心中还是觉得恼火。
这可是村里的小路,素日里有车马经过,一般都是慢行,生怕撞到人。他们可倒是好,跟催命似的往里冲,这要真撞了人,到时候哭都来不急。
柳素娥拍了拍巴掌,目光静静盯着那马车夫,气道:“这位小哥,你是怎么驾车的?这又不是宽敞官道,你如此行车,就不怕撞到人吗?”
那青衣车夫显然也是吓懵了,两眼发直,直到听到柳素娥的质问声,他这才回过神来,面上颇为尴尬,连跌声道:“我们也是着急赶路,谁知这路会如此狭窄,并非有意的……”
柳素娥见他态度倒是谦和,不似那等蛮横不讲理之人,只是这着急赶路也不该不顾别人性命啊!再说了,这车里的人也太淡定了吧!出了这么大事儿,竟然都不吭一声。
“你就算再赶路也不能不顾他人性命吧!”柳月娥不满的撅了撅嘴的,道:“这里不比官道,在这里过一辆马车,人都要靠着边行,你这样横冲直撞,必定出事。你瞧瞧我家翠姑的手,都摔成啥样了?”
那赶车的小厮抿了抿唇,轻垂睫毛,欲言又止。
柳素娥见他也不是故意的,便打算教训两句放了他去。哪知话还未说出口,便见一只修长的手,将车上的黛青色车帘一手撩起,人还未出来,话却道:“哼!不就是想要银子吗?庆宝,给她医药费。”
语气中的不屑和鄙夷不言而喻。
那说话的声音更是犹如带着冷气一般,瞬间凝固了周围空气,沉的让人心里发闷。
柳素娥听了,不由握了握拳,眉头深锁。
感情这车里的人是把她们当碰瓷的了?好像要讹他钱财一般……
这人未免也太倨傲,伤了人,连句道歉的话都没有,竟然还以为她们碰瓷?
啧啧啧,柳素娥摇了摇头,心中不觉泛起了怒意。
那个叫庆宝的小厮却十分听话,从腰间摸出了一吊钱在面前晃了晃,理直气壮道:“这些权当是医药费了,不过是擦破了点皮,这点钱应该够了。”言毕,便将那一吊钱丢了过来,正好打在了柳素娥的身上。
那一吊钱打在柳素娥身上,后又叮呤当啷掉在地上,发出了一长串撞击声。
那庆宝见钱落在了柳素娥的脚下,面上闪过了一丝犹豫,可车内的人却催促道:“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走?”
“是,少爷!”那庆宝应了一声,扬臂打马正欲离去,却不想柳素娥已经拿着那一吊钱拦在了车前。
柳素娥眼泛怒色,毫不留情道:“这位公子,伤了人你一句道歉的话都没有,你以为丢钱就能了事吗?”
虽然她也很爱钱,而且现在真的很需要钱,这一吊钱,够她干许多事情了。但是人活着总该有气节,这个时候若她失了气节,还如何给翠姑做榜样?
摊开掌心,将那一吊钱咬牙递给了庆宝,挑眉道:“这条路不是官道,你们这般行驶,肯定不行。”
“庆宝,再给她一两银子,让她立刻走。”车内的人连头都不肯探出来,只隔着黛青色车帘道:“你说这么多话,无非就是想要银子,给她就是了。”
那边的几个妇女听了,不由都惊得张大嘴巴。
一两银子?不过是受了点皮肉伤,竟然就出手阔绰,给一两银子。
这车里到底坐着个什么富贵人?这出手,也太大方了吧!
这些人不由暗暗羡慕柳素娥,心中都觉柳素娥这是放长线钓大鱼,难怪她不肯要那一吊钱!感情是嫌少。
那庆宝撇了撇嘴,不情不愿的从腰间摸出一两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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