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上官婉儿几乎要急哭了,拼了命的将薛绍往外推。
薛绍猛然一把将上官婉儿抱在怀里让她再也挣扎不得,仍是微笑的看着她,将胡饼放到了她的嘴边,“听话,吃吧!”
上官婉儿的表情瞬间凝滞,机械的张开了嘴。
薛绍将胡饼放到她的嘴里。
上官婉儿张嘴咬下的一瞬间,两行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落在胡饼上。
薛绍突然松开了上官婉儿,像一只灵猴顺着屋里的梁柱几蹿几跳就上了屋顶,藏在了房梁的阴影之中。
上官婉儿目瞪口呆了一瞬,马上挥袖抹泪。
浣衣房的门口响起脚步声,上官婉儿慌忙将胡饼塞进了内衣之中,一脚将羊皮袋子踢到了堆满杂物的角落里,然后自己坐到了洗衣服的小马札上。
太平公主赐的文胸,刚到秋瑟院的时候都被人抢了。上官婉儿只能随意扯了一块布当成抹胸穿作内衣。
门被推开,走进来两个打着灯笼值夜的宦官。
“贱婢,衣服何时能洗完?”
“回二位公公的话,最多还有一个时辰就能洗完晾好!”
“如此迟慢,你又想要脱一层皮吗?!”
“公公饶命,奴婢尽快洗完!”上官婉儿奋力搓洗衣服。
“贱婢,终究是风光不起来了!”两名宦官掌着灯笼,骂骂咧咧的走了。
听着他们的脚步声渐渐走远,上官婉儿如释重负的吁了一口气,轻手轻脚走到门口,将门锁紧了。
薛绍像一只展翅的大鹏,直接从屋梁间跳了下来,落地轻巧无声。
上官婉儿惊讶的睁大了眼睛却无暇他问,连忙上前来拉着薛绍的胳膊低声急语道:“此地凶险万分,公子速速离开!”
“我会怕了那些阉奴?”薛绍冷笑。
“我知你身手非凡,但是后宫全是天后的眼线——千万不可造次!”上官婉儿几乎要急得跺脚了。
薛绍微然一笑,“你放心,就凭这些阉奴和几个羽林军,还奈何不了我。”
“……”上官婉儿愕然无语,发现薛绍的眼神盯着自己胸口,下意识一看,顿时脸红了。
破旧粗麻布捂出的乳沟间露出了半截胡饼,可不狼狈。
上官婉儿连忙转过了身去伸手将胡饼拿了出来,吃了不是,不吃也不是。
薛绍轻轻将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说道:“你犯了什么错,天后要罚你到秋瑟院来?”
“天后是后宫之主,罚人不需理由。”
“还是因为武三思之事?”
“……”上官婉儿沉默了一下,轻声道:“公子千万不要低估了天后,更加不要在天后面前耍小心眼。婉儿自作聪明罪有应得,公子不要因为婉儿之故,再受任何牵连!”
原本薛绍心里就想通了一个大概,听上官婉儿这么一说,心里就更加明白了。那天武则天教训他的时候曾经说过,你与太平二人和武三思因为“区区”一个上官婉儿自相攻讦,成何体统?
常言道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既然武三思盯上了上官婉儿,如果武则天继续把她留在身边,难保将来又因为上官婉儿整出什么妖蛾子。或许武则天是挺欣赏上官婉儿,但是拿她和太平公主、武三思等人相比,上官婉儿可就不那么重要了。
权衡利弊果断消除一切隐患,是武则天向来的作风!
感情?
如果在原则的问题上武则天会被感情所左右,那她就坐到不今天的这个位置,甚至不可能活到今天!
“我会想办法救你的。”薛绍说道。
“千万不要!”上官婉儿慌忙转过身来,差点一头撞进了薛绍的怀里。
薛绍既没有退避也没有顺手揩油的去抱住她,而是微低下头,平静的看着她。
上官婉儿也没有退缩或是躲闪,小声的道:“天后罚我,是内廷家务事。你一个外廷命官千万不要插手,否则非但救不得婉儿,自己也要搭进来。这次武三思的事情,归根到底是我自己太不谨慎。我不应该让你和公主去帮我说情开脱。天后历来最是痛恨别人干涉插手她的权内之事。公子,你千万要记住!”
薛绍点了点头,权力,谁又容得了自己的权力被他人干涉与亵渎?别的不说,要是有人敢插手我薛府里的事情,我能乐意?讲武院里,宋之问抱了武家子侄的大腿对我表示不屑,我能待见他?
“那天天后已经责骂过我了,说我不该干涉内廷事务。”薛绍说道,“可是我认为,挨上一顿臭骂换回解决你的隐患还是很值得的。只是我没有想到,天后还是不放过你!……看来我仍是太过天真,都是我的错!”
“如果不是公子与殿下仗义相助,婉儿已经沦为武三思的胯下玩物,今后可能还会更惨。不管婉儿如今是何遭遇,一切只怪婉儿命薄生在了后宫之中!”上官婉儿低声的道,“对公子,婉儿从来都只有感激,真的!”
薛绍轻轻的皱了皱眉头,“终有一日,我要让你离开这吃人的后宫!”
“……”上官婉儿咬着嘴唇,低下了头,不言不语。
薛绍深呼吸,斩钉截铁的说了三个字——
“此、为、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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