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上午10点多,十几万人的大队伍终于是赶到了县城。
很多人一看见县城巍峨的城墙,立马就坐地上起不来了。担惊受怕的在夜里摸索了那么长时间,只能说明这时代的人适应力强大。
县城里早有许多人得到消息,说南边地界的大河镇被兽潮袭击,所有居民都撤离过来了,所以路两边都是来看热闹的人。
十几万人里,先锋军中营是走在最前面的,除了那些负伤的老师,其他的人都是步行。
车上的伤员不说,那些步行的老师身上没有一个是干干净净的,浑身都是血污,褴褛的衣裳上稍微一分辨就是兽爪的痕迹。
原本有些看热闹心思的人群,慢慢的沉肃了下来,最后只是默默注视,十里长街变得静悄悄的。
因为县城里能安置人的地方就是黎阳中学,所以所有人都是直接开赴黎阳中学。
当队伍开进到黎阳中学前,黎阳中学的学生和老师都来迎接了。
不过随后他们都是被先锋军中营的凄惨吓了一跳。
因为也是走在队伍前面,名镇海亲眼见到一位年轻俏丽的女子,手拿着一枝白色如玉的荷花轻笑着来迎接队伍。
灵动的眼睛逡巡了许久,都没有找到自己思念的爱人,有些着急的她对着夏坤招了招手,轻浅的笑容在阳光下很是明丽。
然而,夏坤却是目光躲闪着不敢看她,直到她拦住自己猜不得不直面。不过他双眼里的歉意和悲痛,让俏丽女子心神一颤。
嗫喏了许久,夏坤从兜里掏出那块被血浸染成黑红色的白手绢,默默递给了俏丽女子。
俏丽女子双手捂嘴,晶莹的泪花盈满了双眼。
“刘声——”压抑的呼声里,一种刺痛人心的悲痛刹那间在每个人心头回荡。声音的主人好像想把人呼唤回来,又连续低呼了好几声,一声比一声轻,一声比一声嘶哑。
“对不起!”夏坤喉咙哽咽着,努力不让自己的眼泪失控。
如果他能趁着狼群没有围城的时候,早点撤离,也许中营就没有这么大的伤亡。但如果上天再给他一次选择的机会,能用几十人换取十几万人的生命,他依然会选择留下来。
但有时候明明知道自己没有选择错,当面对那些被牺牲老师的家属,还是满心的愧疚。
而其他得到消息激动赶来的家属,在发现自己的亲人不见后,同样是掩嘴痛哭,静静的流泪。
很多学生得知自己老师竟然不在了,都是惊呼过后开始悲痛起来。而这种悲痛就像是瘟疫,迅速感染了周围人。在这一刻,黎阳中学陷入了悲痛中,十几万人都是一样的肃穆,连天真的孩子都是静静呆在大人身边。
最后赶来的老校长得知了中营的伤亡后,久久无语。
他走到俏丽女子身边,用颤巍巍的手摸了摸她的手。
“别难过了,孩子,快点让老师们回家吧!”
到这时候,俏丽女子才痛哭出来。
呜咽的痛哭声中,十几万人沉默着进入黎阳中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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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校长检阅完部队后,先锋军终于可以放松下来了。
名镇海刚进宿舍,就发现了在刘汗青床上蹦跶打滚的弟弟和妹妹。5岁的弟弟一看是哥哥回来了,立刻大叫着从床上蹦下来了,一下扑进了名镇海怀里。
“哥哥,你回来了。”
名镇海仔细看了看两个小家伙,不仅没有一丝损伤,反而因为到了一个新鲜的地方玩,兴奋的脸都红了。
妹妹又从刘汗青折得整整齐齐的杯子上,翻了个跟头滚下来,爬起来抬头看着名镇海,眼睛晶亮晶亮的,奶声说道,“哥哥,玩!”
显然这个地方,真的让他们很感兴趣!
“唉,小海,你回来了。”刘蓝心端着几个饭盆,发现是名镇海惊喜的叫了出来。
看看刘蓝心身后,名镇海疑惑的问道,“妈,爸呢?”
刚说呢,名留栋和刘汗青就从身后转过来,“我和大刘去隔壁帮忙搬东西了。今晚我们住那里去。”
昨晚名家四口人就是在名镇海的床上睡得,虽然不挤,但也很不方便。现在能有个单独的寝室,总归好了许多。所以,名留栋立马去收拾了。
名镇海有点惊讶,他刚从校长那里过来,根据安排所有难民如果有亲戚的可以自愿去投亲,如果没有都会统一安排到操场上扎营住帐篷。
刘汗青眨眨眼,“上午那个宿管知道是你家属以后,就给腾出来了。”
这时候,名镇海才想起,为什么刚才经过的时候,那个宿管不仅热情还有些欲言又止了。
虽然特权这东西很让人生厌,不过自己要是享受者的话,总会感觉有那么点美妙!
名镇海感慨一句后,问起刘汗青的家里人情况,这才知道自己想多了。刘汗青的家族人口上百,而且属于不差钱的那种,直接就包了一座旅馆了。
听着两人的对话,名留栋有些想说又不好意思说,迟疑了一会才问道,“呃,小海,你们撤离的时候,有没有看见几个伯伯?”
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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