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了几个圆圆的鸡蛋饼,把雪白雪白带着泡沫的东西和水果铺在鸡蛋饼上,然后一包,竟然包成了一个小被子,圆鼓鼓的外形非常好看,再加上鸡蛋饼的香气,馋人的厉害。
成温做了一盘子水果班戟,里面包着不同的水果,让元北弄了冰来镇着,冰凉的水果班戟味道才地道。
之后又炒了几道不费功夫的菜,就让伙计端着上了楼。
蒋牧升三人在包房里似乎有一搭没一搭说着什么,三个人都不需要客套,毕竟已经认识了那么多年。
门一推开,三人都不约而同的望向门口,不为别的,就是飘进来的味道太香了些。
蹄筋的香味非常浓郁霸道,在饿得时候非常很馋人,整个屋子都飘散着红烧蹄筋的味道。
伙计将菜一样样摆上来,随即就退了出去,蒋牧升让元北也坐下来,桌子是六个人的圆桌,元北本身想坐下手,和乔爷隔一个位子,哪知道却被乔关年拉了一把,硬生生的挨着坐了。
莲藕狮子头一人一盅,汤头非常的香,虽然汤水很清澈,似乎没什么新鲜的,里面就飘着一片青菜叶子,但是这个汤却是温馔坊的老汤了。
老汤里的料可不少,而且熬制的时间很长,鲜咸的味道已经煨进了狮子头里。狮子头颜色粉白,口感十分的嫩,就像咬在豆腐上一样,不仅软,而且滑,肉茸的粗细程度经过老汤煨熟,已经入口即化,带着浓浓的汤汁,但是却不散,成型很圆很漂亮,里面夹杂着嚼起来咯吱咯吱的莲藕,层次感很分明。
乔关年吃了一口,笑道:“蒋老板可有福喽,天天吃这么好吃的东西,怪不得整个人都被养刁了。”
蒋牧升笑了笑,说道:“确实是福气,很多人都盼不来的。”
乔关年被他揶揄了一下,觉得自己的功力还是不够到家。
笋子烧蹄筋不像莲藕狮子头味道清口鲜美,牛蹄筋非常弹,劲道,有嚼劲儿,蹄筋儿的膻味已经被成温处理掉,变得很平缓,但是又不失特色,并不会腻人,加上清脆的笋子,谢染这种喜欢清淡口的人,竟然也觉得蹄筋儿好吃。
众人都是见过世面的人,但是吃上成温做的饭,那叫一个风卷残云,很快就收拾完了战场,幸好蒋牧升手疾眼快,把最后一个蹄筋儿夹了,放在成温的碗里。
乔关年笑道:“小气。”
蒋牧升说道:“你们这些白吃饭的,还不给出力的人留点儿。”
谢染笑道:“蒋牧升现在就知道疼人了,还不错。”
乔爷笑道:“不疼人行么,胃都养刁了,如果被断口粮怎么办?”
几个人说笑着,伙计进来收了杯盘,然后端上成温做的水果班戟来。
水果班戟盛在盘子里,盘子外面又套了一个大盘子,大盘子里装着全是冰,大夏天的看着这些冰就觉得浑身都舒服了。
众人都没见过水果班戟这种东西,虽然他们都是有头有脸的老板,洋玩意儿见得多了,但是这种新鲜的吃饭还真是没见过。
成温拿了小碟子,给众人一人盛出来一个水果班戟,笑道:“这是新花样儿,先让谢老板和乔老板尝尝。”
成温说着,将小碟子放到乔关年和谢染面前,又给元北弄了一个,蒋牧升见成温要坐下来,轻轻握了他的手一下,凑过去笑道:“我的呢?”
乔关年第一个先笑出来了,说道:“你们两个,当我们是死的么?别刺激我们这些孤家寡人了。”
吃班戟自然不能用筷子,小碟子上放了小叉子,从中间扎开,被冰块镇的冰凉的奶油一下子涌了出来,浓郁的奶油极为香甜,带着厚厚的奶香味,但是并不甜腻,一嘴咬下去中间是清口水果,弹滑韧性的外皮,香滑的奶油,酸甜的水果,三种层次感分明,再加上冰凉的劲头,吃完一个感觉整个人都凉快了。
谢染笑道:“这个东西新鲜,二爷准备做成菜牌子么?”
成温点了点头,笑道:“准备给温馔坊添些新菜,,正好先让各位尝尝了。”
乔关年打趣的说道:“这个好,旁人从来没见过,一定卖得好。泉江自从开了二爷的温馔坊,我那古昔茶坊就没人去了,什么茶点都卖不出去,我看我还是早点关门算了。”
第二天谢染真的就走了,谢染把珲春楼全都交给了乔关年,身边一个人也没带,只带了些钱,就走了。
谢染出了泉江,才雇了一辆马车,自己靠在马车里休息,只是没走多远,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谢染皱了一下眉,向外看去,整个人愣了一下,随即眯了眯眼,小道本身就不宽,还被人挡住了路,打头的正是苗铠。
苗铠骑在马上,眼睛盯着马车,见车里的人久久不出来,这才打马走过去。
谢染并没有下车,只是推开窗户,笑眯眯的瞧着苗铠,说道:“苗大帅,还真是巧啊。苗大帅也够神通广大的,真是什么事儿都瞒不了你。”
苗铠注视着谢染,表情仍旧是一贯的冷酷、严肃,只是他的目光有些复杂,让人觉得更是可怕。
苗铠过了良久,才开口说道:“并不是什么事都瞒不过我,我找了你三年。”
苗铠确实无所不能,他的权力和兵力没什么人能拦着他,他想找一个人,恨不得今天说,明天就能找到,只不过他万万没想到,谢染竟然为了躲避自己,可以穿上女装。
他那日看见穿着旗袍的谢染,心里一阵刺痛,他不知道自己伤害谢染伤害的有多深,对方竟然能做到这个地步,就为了让自己查不出一丁点儿消息。
只是这么多年来,苗铠已经完全不会表露自己的想法了,他明明心疼谢染,但是第一句说出来的竟然是责备,责备谢染像什么样子,苗铠自己说完的时候,都有些吃惊。
谢染明显不想听他许久,干笑了一声,说道:“真对不住,我这种人不好和苗大帅攀关系,我还要赶路,麻烦您让一让。”
苗铠说道:“你要去哪里?”
谢染冷笑道:“去哪里都比留在你眼皮底下强,不是么。”
苗铠皱了一下眉,说道:“谢染,你就不能好好跟我说话?”
谢染忽然看了他一眼,似乎就觉得苗铠在讲什么笑话,说道:“好好说?七年前的事情,现在要从何说起?也行啊,苗大帅你不是能个儿么,那你给我找个千金小姐,我先娶妻生子,再跟你好好的叙旧。”
“你要娶妻?”
苗铠心里猛地一跳,眉头蹙的死紧,眼睛里也隐露出一股冷酷的神色,手慢慢收拢,握成了拳,说道:“你想要娶妻?”
谢染笑着反问道:“不行么?”
“我不允许。”
苗铠连想也没想,立刻就说道。
谢染听了又是一阵冷笑,说道:“苗铠,你是什么东西,你能成婚,我就不能娶妻?”
“谢染……”
苗铠的话还没说完,眼神一闪,就见谢染的手忽然抬了起来,手放在马车的窗户上,手里赫然握着上次在珲春楼的手枪。
谢染用枪指着苗铠,笑眯眯的说道:“苗大帅,您是杀过人见过血的,最知道枪子儿无眼,让道儿吧,我这种人跟您耗不起。”
谢染看的很清楚,苗铠的目光闪动了一下,这是苗铠这么多年来的下意思反应,在谢染拿出枪的时候,苗铠已经下意识的戒备了,那种疏离冷酷的戒备,只是苗铠忽然又收敛了那股戒备,因为拿着枪的人,是他找了三年的谢染。
苗铠并没有动,只是用双眼盯着谢染,一转也不转的看着他,两个人的气氛有些僵硬。
过了良久,谢染喉头上下滚动了一下,声音都有些嘶哑,寒声道:“你以为我不敢开枪么?我说过了,咱们之间只剩下你死我活,我很不得你早点儿死。”
谢染的声音很轻,却让苗铠觉得心口一窒,似乎是被人摁住了喉咙一样。
正在这个当口,突然远处马蹄声大作,一个穿着普通的人下了马,快步跑过来,对苗铠说道:“大帅!不好了,赵续平叛变了,投了陈军!大帅,京里乱了。”
苗铠听了,面上丝毫没有变化,镇定的连一个神色都没有变化,只是又看了谢染一眼。
苗铠似乎想了一下,一个字儿也没有说,拨转马头,扬了一下手,跟着一起来的人全都翻身上了马,随着苗铠一起走了。
谢染看着苗铠一队人走远的背影,眯了眯眼睛,这个时候才觉得眼眶有些发酸,喉头快速的滚动了两下,手一松,枪“喀拉”一声掉在马车的座位上。
外面的马夫没见过世面,已经吓傻了,这时候才哆哆嗦嗦的问道:“爷……这……这个……还走么?”
谢染深吸了一口气,平缓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用手捂住眼睛,语气平板扳的说道:“走。”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