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电脑里面的资料看了大半个小时,季楠忍不住深吸了口气。他怎么都想不出,自己当初是哪根筋搭错了才会给柳希然安排这么个可有可无的炮灰角色,出场两集,总共十五个镜头,还有五个连个正面儿都没给!
希望这次在李茉的修改之下能够让他被观众记住,不求一剧成名,但最起码的,得让他成为年度新晋小生。以他的长相,赚个人气什么的是没有没有任何困难的。
季楠只希望把自己对柳希然的满心愧疚弥补彻底,至少这样就不用每次见到那个少年就想起上辈子自己临死之前所见的那一幕,剜心剖肺地难受着。
将柳希然在这部戏中的路子安排了一通后就关了电脑,而这时,秦永的电话也很会挑时间地打了过来,声音淡薄,几不可闻:“季楠,结果出来了。”
季楠索性翘起了二郎腿倚靠在了老板椅上,略一挑眉,很担忧地问了一句:“如何?”
那边的人愣了几秒方才淡淡地说出口:“的确是心脏病,不过是早期,对身体没有什么影响,只要定期做治疗,基本没啥问题。”
是啊,只要定期做治疗就会好的。
那么,上辈子为什么会恶化成了心脏病晚期了呢?
“你不要太过担心,千万别多想,以免给自己施加无形的压力!”季楠在这边“好心”地劝慰着,“不管怎样,你的身体是本钱。你看……把你在《华灯孽》中担任的角色先暂时取消了,怎么样?这样你就可以安心地养病了,等你身体康复之后再来,或者下一部戏再担任主角?”
以秦永的心性,无论如何都不愿把主角的位置拱手让人的,不管是他真病还是装病。何况这部戏是未拍先火,从去年年初有消息季楠要投资开拍这部剧起到现在走上了正轨,多家媒体都对此进行过大规模的宣传,纷纷揣测和季楠合作了两年之久的秦永会再次出演戏里的主角,更何况开机仪式他还以主角的身份前来祭奠过。若是突然更换了主角,不知道那些能说会道的媒体会对他做怎样的报道。
不管从哪一方面来考虑,他都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而季楠之所以这么说,就是想听听那边的人着急的声音罢了。
“不用了!”如他所料,秦永将分贝都提高了两分,语调也急促了起来,“医生不是说了么,早期而已,只要我定期做治疗,是不会有问题的,身体是我自己的,我不爱惜谁爱惜!再说了,这是你的转型戏,我能不参加么?”
这话说得毫不客气,简直是不分彼此。
季楠拉了个难看的脸色说着不痛不痒的话:“既然这样,那你得有心理准备才是,剧组里都是女人当男人使男人当牲口使,可不要太操劳了。如果实在是顶不过了,就要告诉我,还是以你的身体为主。”
语气担忧,字字关切。就连季楠自己都差点以为这不是在演戏,而是真切地在关心那个用同样心态对待他的男人。
曾经心照不宣的两个人,竟走到了彼此欺骗的地步,回首往昔,还真有种隔世的错觉。
断了电话,季楠坐在书房沉默了许久,心里百味陈杂,很不是滋味,直到最后田叔在门外唤他用晚餐之时,他才撇开那些烦心事,安安心心地吃了个饭。
吃完饭之后,季楠本来想去楼上书房看看书打发打发时间,然后洗个澡就睡觉,毕竟白天里里外外地对剧组的那些工作人员交代了许多事,也算是够累的了。
可是就在他榻上第一步台阶的时候,柳希然就从楼上走了下来,灰白相间的格子衬衫罩身,外加一条黑色的修身裤,显得他分外瘦肖。只是面色较为苍白,看起来略显病态罢了。
柳希然一步步地走下楼梯,经过他时略微地一颔首,算是见了个礼,随后徐徐地走向了厨房。
一个女佣正在收拾着残羹剩饭,见这个几乎一整天都没怎么露面的少爷拖沓着步伐来到了厨房,余光正好瞥见站在楼梯口的季先生,心里一咯噔,立马放下手头的事,上前一步劝诫着,可又怕弄脏了他,只得保持一米左右的距离拧眉说道:“少爷,您这一天没有吃东西,肚子饿了跟我们说一声就好,厨房还未收拾妥帖,脏得很,您还是赶快出去吧!我们会做一些您平日里爱吃的菜,很快的,马上就好!”
“我……”柳希然眼神有意无意地扫了一眼水池旁边的那一碗白米粥,张口欲说的话又叫他给生生地咽了回去。
季楠一手撑在扶手上,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厨房中的人,不上也不下。
见佣人前前后后不断地忙活着,柳希然也不便再留在里面,悻悻然地退了出来。
不巧正好撞上了似笑非笑的季楠。
不知何时来到厨房门口的季楠一把扯住他的胳膊才稳住了这个虚脱不已的少年,淡淡道:“我带你出去吃吧,睡了一天,顺便换换气,对身体好。”
田叔正在沏茶,听见这话,双手不受控地一颤,溢出的茶水溅在手背上,烫得他直龇牙。
柳希然瞄了一眼反应过激的田叔,不着痕迹地小退了一步,在两人的距离得当之时,他才缓缓地开口:“天快黑了,干爹在剧组累了一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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