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缓了一下双腿,季楠从大雄宝殿出来后又到其他小院里走了一遭,大大小小的佛像菩萨都被他拜了个遍,缠绕在手腕上的佛牌不知道沾了多少佛气。
一个龙北寺逛下来之后,他很清楚地感觉到下面那两条腿已经不是他的了,又酸又痛,简直比万里长征还要痛苦!
诚心诚意遇佛拜佛遇菩萨跪菩萨的,倒是折腾了将近一天,开车回去的时候,差点因为疲劳和饥饿而把车开出了公路,好在一回家就吃到了香喷喷的饭菜。
洗完澡后直接关掉手机倒在了柔软的大床上,将那块拇指大小的褐色紫檀木佛牌握紧放置胸口,适才安心地睡去。
这天晚上他睡得很踏实,还梦见柳希然原谅了他,俊俏的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声音柔和地唤了他一声“季楠”。
是季楠,而不是干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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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希然一般没有贪睡的习惯,就算大学生活比较惬意,他都会保持在七点起床的好脾气。只不过近些日子身子不适,所以嗜睡比较严重,今天早上起床时已经快要八点半了。
到楼下客厅的时候,正好迎上那个人分外谄媚的笑脸。
昨个儿晚上捏着那块佛牌睡得香,做的梦也香,故此季楠就认为一定是昨天自己在龙北寺又是烧香拜佛又是磕头跪地的,肯定感动了菩萨,所以今儿天还没亮就高兴得爬了起来,然后火急火燎地来到了柳家。
“希然,看是谁来看你了。”见自己的儿子傻愣在楼梯口,柳宗明忍不住大笑了两声,招呼他来到自己身旁坐下,“昨天晚上睡得好吗,有没有再疼?”
疼?
季楠忍不住心头一跳,急忙问道:“怎么还疼?医生不是说拆线之后就不会再疼了吗?”
柳希然关顺地在父亲的身边坐下,压低了头尽量不去看那个人,也不想对他的话做过多的理会。
柳宗明宠溺地摸了摸儿子的头,笑道:“没什么大问题,这小子自己太不小心了,昨晚上洗澡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只是磕碰了一下,但不是磕的手术伤口,没有大碍的。”
听到他这样说,季楠那颗悬着的心才安心地躺回肚子里去了。
洗个澡也能摔跤,他是有多大意啊!
若是按照常理来推断的话,他磕的不是伤口,那就是……
“你没有吃早餐吧?”柳宗明的话及时止住了他的猜想,季楠闻言摇头。
顺理成章的,他就在这里蹭了一顿早餐。
柳夫人早上有晨练的习惯,一般很少在家里过早,所以这会儿就三个大男人围着餐桌啃油条喝豆浆。
其间柳宗明的话题不断,和这个好久没有见面的总经理天南地北地畅谈着,一点都不客气。
不过话虽如此,可他还是发现了如今的季楠有些不一样了。
从前和他说话的时候是平辈的那种健谈畅谈,或者说因为对方身份的缘故,给人的感觉总是老练独到。然而今天,对方好像显得格外拘束,就好像晚辈在长辈面前分外收敛的那种感觉。
可能是觉得自己的话题没有对季楠的胃口吧,柳宗明干脆换个话题,一下子就从当今世界的经济现况扯到了剧组里。
一句“我儿没有给你们剧组添麻烦吧”差点叫那人还未来得及吞下去的豆浆喷了满桌子。
季楠忍住不适憋红了老脸,声音嘶哑地回答了柳老头儿的话:“怎么会!他表现那么好,导演对他很满意。倒是我,没有好好照顾他,害得他受了伤。”
这话虽然说得很客气,但事实就是如此,是他害得柳希然受了伤。
从用餐开始,他就一直默默观察柳希然的表情,虽然知道要从他的脸上看出个什么来是件大海捞针的事,可是他宁愿唠针,也要看。
昨晚梦里柳希然可是很大方地就原谅了他,不知道今天他会不会如梦里那样。
就算是和他说一句话都是好的。
“希……”
“爸我吃饱了,你和干爹慢慢吃吧,早上没有睡醒,再去睡一觉。”
可是事实和他梦里的完全不一样,柳希然不仅没有给他说一句话的机会,连和他一起吃个早餐都显得极不情愿。
他都这样说了,柳宗明也不做强求,转过头又继续和季楠说话,一如憋了几十年的话今个儿终于找到了倾吐的对象那样滔滔不绝。
“那个,我今天来是想和希然商量商量有关这部戏的事情,”反正什么都没有听进去,倒不如早早离去得好。季楠为自己这样开脱着,“正好趁希然睡觉之前把这事解决完毕,柳哥你慢慢吃吧,我吃饱了。”说完就快速地跑到了楼上,趁着柳希然锁门之前及时挤了进去。
柳希然不想看见他,这可不代表他不想见到柳希然!
终于,他在那张淡然得看不见任何情绪的脸上看到了些许变化,好看的眉梢轻轻地拧了一下。
兴许是觉得自己没有那个本事把这尊大佛请出去,柳希然干脆不搭理他,走到床前踢掉脱鞋就爬上了床。
准备用被子把自己裹住就了事。
“希然,”季楠赶紧上前一步轻轻拉了拉他,可又怕自己手劲儿过大弄伤了他,只能极力控制着手上力道,连同声音也控制了下来,“你是不是在埋怨我?”
或者说,是恨他。
他以为,自己会从这个少年的口中听到很淡然的“没有”“不恨”之类的违心话语。
然而对方的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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