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了兰溪往里走,哪知身后却是传来声声呼唤。“夫人!夫人!且留步。”却是一个丫鬟,穿着靖北侯府二等丫鬟的服制,有些面生,气喘吁吁地跑至,面有急色道,“夫人!不好了!夫人刚走,沈六奶奶和赵六奶奶便是起了争执,这会儿竟是要打起来的架势了。秦妈妈看着情形不对,让奴婢快些来禀过夫人,请夫人定夺。”
赵蕴芳与沈燕疏快打起来了?兰溪眉心一蹙,这也不是不可能!但在这么个日子,实在是太不知分寸了。“长柔,你去看看,若是有人动手,只管将人捆了,过后我来处置。”
“是!”长柔应了一声,连忙反身往大殿的方向而去。
兰溪这又望向那小丫鬟,道,“你叫什么名字?在哪里当差?”
“回夫人的话,奴婢叫银杏,是赵六奶奶跟前的。”小丫鬟低头答道。
兰溪点了点头,“那银杏,劳你跑一趟……你去将六爷寻了来,让他去大殿看看!”
“夫人吩咐,奴婢这就去。”那银杏干脆地应了一声,转身便拎着裙子跑了。
兰溪这才叹息着扶了芳草的手,进了禅房,“真是不让人省心。”
芳草扶了兰溪到桌边坐下,一边反身关了房门,一边笑盈盈应道,“夫人既是来休息的,便不要再操心其他了,既有秦妈妈和长柔在,出不了大事的,到时六爷去了,她们便也闹不起来了。”
兰溪点点头,“也是。”清早起来,就往这里赶,路上又不顺,到了这里,又折腾了这么一会儿,兰溪实在是有些累了,抬起手来,按了按额角,这才抬头打量起这件禅房。
这相国寺常与京中显贵与官眷打交道,这禅房自然也就不能免俗地分出了个三六九等来。兰溪所处的这一间自然算得上等,布置雅致脱俗,清净中别有一番禅意,一股淡淡的佛香萦绕鼻间,兰溪却是皱了皱眉,“什么味道?”
四处看了看,却不见有什么香炉之类的,但这屋里确实有一股香味,淡而悠远,并不难闻。
“夫人,是这花的味道。”芳草也跟着四处寻找这香的出处,终于在床边高几之上寻着了源头。
高几上一只细颈白瓷冰裂纹的花瓶,里面插了两枝不知名的花儿,枝条虬错,叶片稀疏,但叶片之间白色的细碎小花却开得挤挤挨挨,看样子,像是山间的野花,颜色不鲜艳,花朵也不娇美,但却甚在这香味清妙。
既是寻着了香味的来源,兰溪便也放下了心来。她就说吧!特意知会过相国寺的人,她不喜香,所以给她备的禅房是不能用香的,她还房他们忘了。
放下心来,这困意便翻涌了上来,兰溪掩唇便是打了个呵欠,双眸便雾湿了。
“夫人,奴婢帮你卸了钗环,你躺这榻上歇歇吧?”芳草见她面有倦意,连忙提议道。
兰溪点了点头,由着芳草服侍着她卸了钗环,然后躺于榻上,不过一会儿,便睡了过去,不省人事,丝毫不知,她睡过去的下一刻,芳草整个人便软倒在了她的床榻之前,没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