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就很了不得了,所以我想,一碰到你这么小就懂得一定惊讶啊。”
爸爸回神轻笑的看着我,“所以我也很惊讶,只是,你怎么会懂这些,谁教你的?”
“我舅姥爷……”
说着,我好像想起什么,沈叔叔说他们家有个先生,不会,指的就是他吧,这么年轻?!
而且,虽然我觉得我没见过他,也没听过他的声音,可是看着他下巴的轮廓,仔细想想,倒是有那么一丢丢的眼熟,在哪见过呢……
“爸,他说他见过我,他去过我们白山村吗?”
“见过你?!”
我爸皱眉,“怎么可能,他有严重的遗传性眼病的,去年才做的手术才恢复到现在的正常视力,我记得以前他走哪都是戴着墨镜的,因为他的眼睛只有光感还十分的畏光,我想,他在某一方面异于常人,大概也是他这双眼睛与众不同吧,院里的都传他有双阴阳眼,不然,你说他看东西都费劲又怎么去掌控风水一类的东西,很令人费解……”
说着,爸爸看着我有些发笑,“没想到爸爸也有些八卦吧,我们医生总是要强调理性,可我一想到这些风水啊,阴阳什么的,却又觉得,其中有些奥妙虚实真的捉摸不透,来,我领你上楼,你还没说你怎么一个人就跑到这里来了呢。”
我没言语,瘸着脚跟着爸爸向电梯走去,满脑子都在合计着爸爸的话,墨镜,对了,墨镜,我怎么又觉得熟悉呢,好像真在哪见过,按理说他眼神不好不能乱跑,可我怎么听完他的话也隐隐呼呼的感觉像是见过却又想不起来呢。
“夏医生!我来帮您,没想到这真的是您女儿啊!”
那个导诊姐姐很热心的小跑过来扶住我另一只胳膊,“刚才她在这跑了好几圈了,谁知道突然喊了一嗓子就奔着沈院长的儿子追出去了,给我们都吓一跳!”
爸爸有些疑惑的看向她,“你指的是陆二吗。”
说着,又看向我,“葆四,你认识陆二?”
“我……”
心里一慌,应该不能让爸爸知道我认识陆星月吧,不然姥姥讲的沈叔叔的事儿不就瞒不住了么。
正合计着,导诊姐姐忙向爸爸摇头,“好像喊得不是沈院长的儿子,像是什么星月,不过您知道,沈院长这儿子咱们都不敢得罪,我看他还特意在门口停了一脚,怕他走心,上次他来咱们医院休养不就哪个患者朝着护士喊了一嗓子吵到他就被开除了么,我真是……”
爸爸点头,似乎明白这个导诊姐姐的用意了,“你放心吧,如果是我女儿突然大呼小叫这跟你没关系的,如果,我是说如果,行政真的有人就这个事找你,你让他来找我就好了,我知道现在找份工作不容易,不会让你因为这个丢了饭碗的。”
走到电梯口,导诊姐一面帮忙按着电梯一面感激的看着爸爸,“谢谢你理解啊夏医生,主要是在咱们医院真是最得罪不起的就是沈院长的公子,他那脾气……我真是……”
爸爸点头,“我明白,你也不要多说,沈院长就这一个儿子,难免会有些过度宠溺,再加上在他那个衣食无忧的环境长大,个性难免乖张,不过不管怎么说我们这里都是正规医院,只要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好了。“
导诊姐姐看着爸爸的眼神却有几分委屈,“夏医生,说真的,咱们医院的医生个性还有素质真的都很高,唯独就是这个院长公子脾性让人捉摸不透,您还记着小林吗,就是去年的有点胖乎乎很亲切的那个导诊,她就是有点嘴馋的小毛病,也被批评过几次,结果去年他暑期来住院就让他看见了。
当时我记着那个院长公子看着她还笑了笑,示意没关系,但是必须当着他面在大厅把那些零食吃光,我以为这就是惩罚了,就看着小林吃,最后一吃完人就开除了,小林还哭了,说怀孕了,然后他那张脸突然就变了,跟小林讲说没有自制力的人不配当母亲,小林被打击的差点流产啊,夏医生,你说这哪里像是十七八孩子说出的话啊,冷面无情的比院长都吓人,我们以前都挺盼着他来的,长得好,还会投胎,可是那个性,真是想想都令人后怕……”
爸爸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主要是那个小林的确是太喜欢吃零食了,导诊虽然不是护士,没那么繁重的工作,但起的也是医院的门面作用,如果总是在工作时间开小差,难免会给前来求诊患者一个医院工作人员懒散甚至不专业的印象,这个陆二没有做错,只是,他的话是重了点,但你记着,这种话不要再说了,不然,会给自己落口舌的。”
我一直安静倾听,不过听到这儿倒也觉得这是陆星月的作风,那人,就是坏,要是撞他枪口上了就擎等着倒霉吧,我这浑身伤口的不就是例子吗,装不认识我!混蛋!
导诊姐姐连连点头,“我知道,夏医生我就是跟你念念,你人好,我姐姐那次生孩子不也是您帮忙入得院吗,我这都相当于走了您很大的后门了,所以我一直很感激您的,电梯到了,你们进去吧。”
“好,你也赶紧回去工作吧。”
爸爸交代着就带我进了医护人员专用电梯,等到门一关上,看着我就随即问询,“葆四,那个导诊姐姐说的都是真的吗。”
我点头,“嗯。”
“你认识陆二?”
“我……不认识。”
爸爸皱眉,“那你为什么跑出去,还给自己摔了。”
“好像……看见了一个熟人……”
“熟人,你在这有除了爸爸妈妈以外的认识人吗。”
我垂下头不想说话,撒谎太累了,而且我现在很抑郁。
爸爸摸了摸我的头算是安慰,“总之不要乱跑,这里车很多的,你说你要是被刮碰到了我怎么向你妈妈还有姥姥交代啊,你还没说你为什么要到我这儿那,是你自己来的吗。”
我点头,手伸到兜里想摸出小金坠,结果一掏,空了,心口一提,那东西可贵着呢啊,前后一阵什摸,“爸!我得下去,你给我的那个金坠子不见了!我揣到兜里不见了!”
爸爸愣了愣,“金坠子,不是给你挂脖子上了吗。”
我焦急的看着爸爸摇头,也顾不上胳膊腿疼了,“我拿下来了,因为我知道姥姥不能让我要,所以我想给你送来,结果不见了!”
真是我想了一路的理由,我想总得有个理由来找爸爸吧,而且这个理由相当合理,本来我也不适合用辟邪的东西,但我万万没想到它能丢啊,那可是金子啊!
“快下去吧,可能是我摔马路上的时候丢的,赶紧去那找找吧!”
电梯到了三楼,爸爸却拉着我的手走了出去,“算了吧,要是掉外面了肯定就找不到了,谁捡到就会拿走的……”
“去找找吧,一定会找到的,咝~!”
一着急走路这腿给我疼的!
爸爸虽然面露心疼,可看着我还是安慰着,“这样,我先给你送到办公室擦药,然后你告诉我你在哪里摔的我去找找,找到最好,找不到,那也没办法,没关系的,我还可以再买去开光。”
“别啊,现在就去找,现在就……”
虽然我一路都在抗议,可是爸爸还是给我带到了他的办公室,小心的给我膝盖还有胳膊肘涂完药后还给我的脚背擦了擦,都破皮了,说真的,我很久没有摔这么惨了,除了那次跟陆星月在小南山……
讨厌,我怎么又想到他了!
“葆四,一会儿我下楼顺便再给你买双鞋,你要记着,以后不要偷跑出来了,要是迷路了怎么办,你说我们去哪里找你?”
我垂眼看着认真给我擦药的爸爸,蔫蔫的张嘴应着,“迷路了白天就找警察叔叔,晚上就找北极星,找到北极星就不会迷路的……”
“北极星?”
爸爸笑了,擦完我脚上的药后翘着嘴角看我,“你真是懂得很多,别说秦森了,我都有些诧异了。”
“那是……反正我就是知道。”
我嘟囔了一声选择闭嘴,不想再提他了,忘恩负义,最可恶的是装不认识,天知道,其实我看见他那一刹是兴奋地,激动的,虽然嗓门大,看起来也是瞪眼睛的,但是我是有那么一丝窃喜的,最起码,好多话都感觉可以说开了,连沈叔叔都给我道歉了啊,要不是沈叔叔,谁会来这里,还摔的这么惨!
“好了。”爸爸收好那些药瓶看着我,“再不要乱跑也不要乱喊了知道吗,这里是医院,要安静的……”
我点头,听着爸爸的嘱咐张了张嘴,“爸,刚才前台那个护士姐姐是不是很怕失业,怕我忽然喊得一声连累她。”
“是啊,人家找份工作不容易的,而且你喊的场合很不适宜,有院里的一些比较举足轻重的人物在,真要是被你牵扯受到处罚什么的人家多无辜啊,你长大了就会体会到了。”
我咬了咬唇,“她怕的是那个院长的儿子?“
爸爸点头,“是啊,你见到院长儿子了吗,长得,很出众的……“
我低眉顺眼的撇嘴,“用不着看长相,前呼后拥的,比我们村的村长架势都大,后面跟了好几个人,像是要打架似得……”
爸爸忍不住笑,“因为他今天出院么,肯定有人来帮他提东西啊,你这孩子,倒是挺会形容的。”
我试探着追问,“那他为什么要住院,他有什么病。“
“没什么大毛病的,就是他舅舅……”
爸爸看着我也像是再回想,“你跟你姥姥在我家看过的那个照片,就是你舅妈说过长得很像领导的那个,还有你说什么没头的,他舅舅两年前不是去世了吗,之后这孩子受到了一些打击,在家待了很久之后才上的学,然后假期就到我们医院住段时间,也就是休养,有心理科的大夫给他做做辅导什么的,听说他就是很想念他的舅舅。”
这个,倒是在我的意料之中,他跟沈叔叔的关系那么亲近,对沈叔叔的离开一定是最伤心痛苦的那个了。
“爸,可我记着你说过那个两年前去世的人是没通知任何人去外面散心病重走的,那就没人知道他去了哪,也没人问吗。”
爸爸摇头,“这个,还真没有人说,人已经走了,多问这些只会让他们家属更加难过,我们能做的,就是不去提,也不去追问,尽量淡化这件事,这对大家都有好处。”
“那内个两年前走的人还在这家医院吗,火化了吗。”
爸爸仔细的看着我,眼里满是不解,“葆四啊,我怎么感觉,你跟你姥姥还有你舅妈,都对这个沈总很感兴趣的样子,是不是,你们真的认识啊。”
“哪里!”
我有些心虚,“我就是好奇,我们在村里所以对城里的事儿都很好奇,尤其是你的工作,我也好奇,我以前都不知道你是医生的,人家问我爸爸是做什么的,我也以为是军官,我就是很怕火,一听谁走了,就想着千万不要火化,那个很恐怖的,我见过太姥火化,一想起来,就会浑身发冷。”
爸爸看了我好一会儿,半晌才自语一般的张口,“也是,你们怎么认识啊,要是能认识沈总,那陆二看见我也不会不提啊……这样,你先在这里等一会儿,我下楼去你摔的地方找一圈,顺便给你买双鞋回来,千万不要乱跑,知道吗。”
我嗯着,直到爸爸出去,整个人又有些闹心,我发现自己来一趟信雅,什么都没有搞清楚,沈叔叔帮我以及跟我说对不起,我想我都明白,他应该是知道对不住我姥姥的,可是陆星月是什么态度啊,没他这么办事的吧。
“八月二十五……”
念叨了一声日期我挪动着屁股看向窗外,“最后一日,也就是说是今天最后一天?到底什么意思啊,陆星月出院吗?”
我像个精神病一样的自言自语,“如果他今天出院,那沈叔叔是希望我来找他,跟他说什么吗,可是,他都不搭理我啊,以前明明都很好的,还说不会不告而别,结果呢……”
伸手想托住下巴,结果手肘一曲又疼的自己嘴角一咧,努力的看了看伤口,以前我也没把白什么得太当回事儿,只是现在看来绝不是优点,这皮肤一破点或者出点血伤口什么的就会特别的明显,“完了,我姥看见肯定得骂死我,我要怎么说啊,死陆星月,害我姥姥生病又害我吃亏,我再也不要原谅他了。”
正想着,办公室里的电话铃铃铃急促的响起,我瞄了门口一眼,想了想,还是伸手把话筒放到耳边,“文东啊,现在不忙吧,医院的通知都接到了吧,要去国外了学习了,记得好好准备准备,你是咱们院重点培养的大夫,一定不要让我失望,我现在人在外地,还在谈一个项目,没办法亲自祝贺……“
“我爸爸没在。”
是个女声,虽然音色里带着笑意但感觉应该是上了些年纪,略沉稳。
“你爸爸?”
话筒那边的女声随即有些质疑,“你爸爸是谁。”
“夏文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