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当然,这必须有一个自身实力的前提。
否则,要杀掉的人就太多了,会累,也没有意义。
不到半柱香的功夫,窗边的红色薄纱飘扬轻摆,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度后,又擦着一抹白色而过,再次垂落掩下。
而那道白色的身影,随着突然而起的清幽箫声而去。
她循声而至,只见一座小桥横跨于溪流之上。
潺潺的流水在从桥下缓缓而过,小鱼自在地游着,粼粼的波光徜徉在光滑的鳞片上,折射出点点耀眼的碎光。不远处,妖艳繁茂的秋海棠盛放于野外,斑澜绣姿的叶片引着蜂蝶争相环绕。
“褪尽东风满面妆,可怜蝶粉与蜂狂。
自今意思谁能说,一片春心付海棠。”
悠而缓的声调,随着箫音在温暖的日光中轻吟。
连清走入色彩绚丽的海棠花中,抬首望向凭栏立于桥上的黄药师。
箫声乍停,青年显然也看到了她,随即纵身一跃,左足踏着桥栏,借力越过了水面。
“别人的心与我何干?”
感情的事从来都无法对等,也分不清公不公平,从开始都结束,都不可能受到理智的掌控。所以,别人怎样,他根本不关心,也无法关心。
“你该知道的。”
最深情的人往往是最无情的。
因为所有的情深都只用在了一个人身上。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
咔嚓——轻抚在白海棠上的手没有控制好力道,一朵娇艳欲滴的盛放花朵随着细茎被折断而落下。食指擦过凹凸不平的断痕,被划出一道细小的伤口,红色的血珠极快地沁出,洒落到白色的海棠花瓣上,染血的纯白,刺眼而又夺目。
——你该知道的。
她知道,她当然知道。
“小伤而已。”推拒了黄药师伸过来的手,连清在食指的骨头上轻按了一下,原本还在出血的手指,不消多时便停止了。
止血的最佳的方式,是阻断运血来源。
同理,断情的最好的方式,便是所爱之人的死去。
女人不甚在意地勾了勾嘴角,略显单薄的笑容似乎随时都能融化于空气中。
“不想笑,就不要笑了。”青年上前一步,用最温柔的怀抱,将她拥入怀中,“无论你想要什么,想做什么,我都会为你得到,为你做到。什么也别想,只要想我就足够了。”
“方才,我是故意的。”
“我知道。”
“我是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我也是,所以我们是天生的一对。”
「可是,如果我想要的,是你的命,那么,该怎么办?」
她抬起手臂,环住他的腰,越拥越紧,仿佛至只要她一放手,对方就会消失不见。
“你知不知道,如果所有人都是神创造出来的,那么,你只是一个失败品!”
“缺少了一个正常人所拥有的感情,这样的你,即使你什么都能够得到,也不是一个完整的人。”
陈麒的话语回荡在耳际,让本就不热的心变得更加冰冷。
养父,我现在拥有了你所说的正常人的感情,但是我却很想很想杀掉这个令我拥有这种感情的男人。你会不会觉得很失望?
因为我是真的难以容忍,这个世界上,还能够存在令我动摇的人。
越是感觉到他的心意,越是感觉到自己的心意,我就越是想要杀了他。
——那是带着爱意的绝美杀意。
胸腔里的血液在沸腾着,丹田里的内息狠狠地在经脉里冲撞,强烈的杀意从四肢百骸中无法抑制地流窜而出。
细长的手指不由自主地颤动着,连清知道,在黄药师没有防备的此刻,以她目前早已恢复所有功力的身手,只需要抬手一击,就能够置他于死地。
然而——
手却不听使唤地,不断伸直又弯曲。
她的杀意是真实存在着的,但是她的身体本能地在抗拒着。
栖居在内心的两个敌视的灵魂,相互拉扯,既不向对方示弱,也无法压倒对方。
有一瞬间,她真的觉得她不仅仅是她,还有另一个人一同占据了这个身体。
也好,最完美的戏幕留到最后的时刻才会更加有悬念。
她只能对自己这么说,然后闭上眼,将快要爆发出来的杀意强行压抑下去。
在这之后——
“药师,听好了,这句话,我只说一次。”
一生只会对你,对你一个人,说一次。
好好地听着吧,因为十天以后,你就再也听不到了。
“我在听。”
她的每一句话,他都铭记于心。
“我爱你。”
她不是一个失败品。
可惜,也成为不了完美的作品。
作者有话要说:我报名了上海公务员考试,接下来,你们懂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