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精神,她和云妆之间也亲密了许多。
云妆跟她说,她本来是商户家的小姐,只是生母不是正室。她父亲又早早死了,家里是嫡母和哥哥当家,因她长得好,倒很是下力气的教导她,想着用她攀个高枝。今年正好她及笄了,家里不知怎么搭上了那梁指挥使,想借梁指挥使的势力保着通过运河往北面贩货去,于是就把她许给了梁指挥使做妾。
梁指挥使今年已经三十有七,足可做得云妆的爹,她身不由己的被逼着做妾,已经够可怜了,哪知梁指挥使还没新鲜两天,就要把她送到西苑来进献给皇帝!她哭也哭了求也求了,总是无用,到底被送到了皇帝跟前。见到皇帝以后云妆是又害怕又觉得羞耻,最后忍不住崩溃大哭,惹恼了皇帝,于是就被送来了这里。
秀兰心里暗骂昏君,却也发现自己无意中竟得到一个可以拿来对付皇帝的法宝,看来这昏君很不喜欢看女人哭啊!下次他要再来骚扰自己,那就在他面前撒泼,往地上一坐嚎啕大哭,看他能如何!
在秀兰了解云妆的同时,也渐渐说了许多自己的事给她听,比如小时候如何淘气,去偷邻居家的果子吃;如何跟着哥哥姐姐满山遍野的跑,苦中作乐,挖野菜果腹。云妆听得津津有味,眼里都是羡慕,说她自小就被关在屋子里管教,读书识字,学习琴棋书画,从来没过过这样的日子。
秀兰听了心里一动,就偷偷央求云妆教她识字。她以前的生活环境识字不识字是无所谓的,也没有什么能暴露她识字的机会,所以她也就没有考虑过这件事。可是现在到了这里,她怕自己不防备的时候露出马脚,引起别人的怀疑,就想趁机找云妆来给她掩饰。
云妆欣然同意,可是又烦恼没有纸笔,最后两人只能折了树枝在地上写划,“这样是没法练字了,也只能教着你怎么写怎么读罢了。”云妆遗憾的说。
“这就够了,我又不是想进学考科举,还练得什么字呢,只要能认字,不做个睁眼瞎子就行了。”秀兰很真诚的跟云妆道谢,“辛苦了,要不我拜个师吧?”
云妆脸通红:“这如何使得,这些日子以来,多亏秀兰姐姐一直照顾我,我都还没道谢呢!”
秀兰性子爽朗,也不拘小节,就笑说:“那我们就算扯平啦,也不要谢来谢去的了!”
云妆也笑,点头应了,两人静了一会儿,然后云妆突然开口问:“姐姐,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不愿意?”
“啊?”秀兰茫然回头,看着发问的云妆。
云妆苦笑:“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不愿意伺候皇上。”
秀兰眨眨眼:“这还用问么?不愿意就是不愿意,你又没见过他,自己也有丈夫,好好的就被硬送给了他,我们女子又不是一个物件,说送人就送人的,便是一只狗,换了主人也不情愿呢,何况是人?”
云妆立刻泪盈于睫:“姐姐,还是你明白我!”说着话泪水就流了下来,“我知道她们背地里都骂我假清高,装腔作势,还说什么欲擒故纵,我、我真是……”说到最后居然直接痛哭起来。
秀兰赶忙走到她身边去安慰:“你管她们做什么?她们这些关在宫里长大的人,都巴不得有一天能让皇上看上,然后穿金戴银的,再不用辛苦做活呢!跟你我怎么一样?”
“多谢姐姐。”云妆接过秀兰递给她的帕子,捂着脸又哭了一会儿才渐渐止住,抽噎着问:“姐姐你也不是一早就进宫的么?”
秀兰这才想起来,她并没有跟云妆说过自己是怎么进宫来的,于是叹了口气,将自己的遭遇说了。哪知云妆听了却瞪大眼睛问:“原来姐姐就是那位王家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