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他想的什么,谁知道呢?我只知道彭磊可从没说过要接我们回去,我们若是就这么回去了,算怎么回事?”秀兰心里还是把云妆当自己人的,所以跟她多解释了两句。
云妆想一想也是,于是又问:“那娘子打算什么时候回去?陛下恐怕不会亲自来……”
秀兰躺好了,一笑:“等等再看吧。你别担心,也去休息吧,别忘了看看赵和恩安顿好了没有。”
云妆应了出去,下楼到东面隔间里去看赵和恩,见他已经收拾好了,正在坐着,就关了门问:“陛下留下你,到底是什么用意?”
赵和恩起身相迎,闻言答道:“陛下只让我好好侍候娘子,别的让我听您的话行事。”
云妆顿觉重担压身,无力说道:“听我的?我哪有什么法子啊?眼下是娘子和陛下较劲,哪里听得进我的话?”两个人对坐,都是满脸愁容,最后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眼看着秀兰若无其事,每日里不是在家里陪张氏说话,就是去找许家那位太太说话,日子过得甚是悠闲,似乎并不以回宫为念。而西苑那边也安静了下来,接连三天,那边并没有一点消息再传来,也没有人再来探望,好像忘了留在家里的秀兰一样。
又过了两天,云妆觉得有些不对劲了,跟赵和恩嘀咕:“这位许家的太太怎么总引着娘子见那些尼姑?还带着娘子一起听她们讲经,我瞧娘子这两天手里也总拿着经书,可别看得移了性情。”
“娘子可说什么了没有?”赵和恩问道。
云妆皱眉答道:“娘子说,读了经书心里安静,就没那么许多烦恼了。”
赵和恩也有些担忧了:“这样确实有些不妥,娘子年纪轻轻,又不似那许家太太身处绝境、无可寄托,怎能一味从经书里得安宁?”他来了以后先就把许家的事情打听清楚了,又帮忙想办法打发了来庄子捣乱的人,所以对许太太的处境也很清楚。
云妆点头:“说的就是这话呢!你说咱们是不是该引着娘子去寻些别的消遣?”
别的消遣,赵和恩寻思半天,“这刘家坳里哪有什么别的消遣?”娘子和娘家人话说不到一处去,就爱去寻许太太,这哪拦得住啊!两个人左思右想,没想出什么办法来呢,秀兰就要跟着许太太出门去。
“听说这家庵堂香火旺盛,观音大士常常显灵,我们去住几天,听听大师们讲经,权当散散心。”秀兰说完又看赵和恩,“你送了我们过去就回来,那里你不便留宿。”
云妆和赵和恩面面相觑,一起劝道:“娘子,这不妥吧?”
秀兰看了他们两个一眼,问:“有什么不妥?有珍娘姐姐同往,那里又是有名的庵堂,常有内眷往来留宿的,云妆若是不愿去,就也留在家里好了。”
云妆一听忙说:“奴婢怎会不愿去,娘子去哪,奴婢自然是要跟着去哪里的。”
于是最后一行人还是上了彭磊留下来的马车,一同向常与珍娘往来的庵堂而去。秀兰跟珍娘携手坐着,一边看窗外风景,一边说起庵堂中的景致。云妆则有些心神不宁的跟珍娘的小丫头坐在一起,听她们两个说得热闹,心里却还是很不安定。
好在路上并没发生什么事,到庵堂下车,有相识的姑子来迎,一路先去拜菩萨,再进到后院静室,众人坐下来喝茶,又谈讲了一会儿经文,用过午饭睡了午觉,再出去游览庵堂。眼看并无异常,云妆终于安了心,要不然赵和恩也走了,万一有事,她一副小脚,想传信都难。
谁知她还是放心太早,到了第三天,娘子跟那许家太太和庵堂的住持大师关起门来讲经,不知怎么的,讲了大半天也不曾出来,她正疑惑呢,许家太太忽然推门出来,拉着她到一边说:“云妆姑娘,事情不太妙,秀兰妹妹好像入了魔障,正问大师如何剃度出家呢!”
“出家?!”云妆听了大惊失色,紧紧拉着珍娘说道:“太太,您可千万拦着,好好劝一劝!我们娘子正值青春,好好的怎能出家?”
珍娘点头:“我自然会劝的,只是这事光你我劝恐怕无用,我借故出来,就是想让你回王家报个讯,请王家人来接她回去,好好劝劝。唉,我只知道她这段日子心里烦恼,无处诉说,这才请了师父们来帮她开导,哪想到如今却害她误入歧途……”
云妆已经没心思再听她为自己辩解,只说:“太太千万拦着一些,我这就回去请王太太来!”说着松手转身,飞奔去找马车要回刘家坳。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就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