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打滚,其中一个还吐了好大一口鲜血。
“这是令琛媳妇?”
看到徐令琛怀中的女子,皇帝显然也吃了一惊。
好好的一个人,现在竟然如此狼狈,头发也散了,下巴上一片青紫看着触目惊心。
一想到太后对纪清漪向来不满,皇帝落了脸色:“还不快叫太医!”
徐令琛抱着纪清漪,两只手微微有些发抖。
他捧在手心里如珠似宝的漪漪,被人这样折辱。
他的头嗡嗡的疼,根本听不见皇帝说了什么,薛寄秋说了什么,只能看到怀中的人脸色惨白,紧紧闭着双目,眼角含了眼泪。
漪漪……
若非他在慈宁宫留了人,若是他晚来一步。
徐令琛不敢想,光想想都觉得心头针扎一样的疼。
他没有说话,只脸色铁青,目光如冰一样寒冷,扫了一眼众人,就抱了纪清漪去了侧殿。
折辱漪漪的人,他都记住了。
皇帝也从薛寄秋口中得知了前因后果:“……姑祖母怀疑表嫂,表嫂很是委屈,就跟姑祖母顶撞了几句。这原本都是小事,表嫂却突然跑了出来,姑祖母怀疑她是畏罪潜逃,命人拦住她。不想表嫂出手伤人,嬷嬷们怕人参在表嫂身上,表嫂走了,人参就丢了,所以下手重了些。表嫂反抗很是激烈,就伤着了。”
“其实并不怪表嫂,是姑祖母脾气太反复无常了,莫说表嫂受不住,就是臣女也时常要受她老人家的气。”
薛寄秋慢慢地说道:“皇上,求您千万别治表嫂的罪,她也是气极了才一时冲动,并不是故意的。”
皇帝嘴角噙了意思冷笑。
太后的脾气是个人都受不住。
别人不知道,他却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的。她连他这个皇帝都不看在眼里的,又怎么能看得上其他人?若非他动用了手段,太后不知道还要怎么样呢?
纪氏拿了她的人参,的确是情有可原。
衣不解带地服侍了她半个月,她刚刚有了起色就刁钻地折腾人,换做是谁也受不了。
这件事,纪氏没有错。
“人参找到了吗?”
“没有。”薛寄秋摇了摇头:“已经搜过表嫂的房间了,并没有找到。当时表嫂将人参盒子交给我之后,就去小花园的,姑祖母怀疑表嫂将人参丢到别的地方去了。”
“继续派人找。”皇帝摆了摆手,让薛寄秋下去。
薛寄秋匆匆出了正殿,正迎上去小花园找人参的宫女。
“薛小姐,后花园都找遍了,没有。”
“你说什么!”薛寄秋大惊:“怎么会没有?水池里,桥底下水池里呢?都找了吗?”
“都找了。”宫女原本就怕担责任,听了薛寄秋的质问,更是吓得瑟瑟发抖:“水池里都结了冰……”
她话未落音,薛寄秋就一把推开了她,朝小花园跑去。
水池里结了厚厚的冰,阳光照在冰上明晃晃的耀眼,上面空空如也,别说是人参了,什么东西都没有!
薛寄秋的脑中有片刻的空白。
怎么会这样!
她从纪清漪手中接过人参,看纪清漪去小花园了,就趁人不注意也来到小花园。
为了怕人从后门进来,她特意将后门从里面栓了起来,然后将人参丢在了冰上。
等事发之后,自己再发动人到小花园来找,而纪清漪是唯一一个接触过人参又到小花园去过的人,所以不管她承认与否,人参都是她丢的。
她设计的好好的,怎么会没有!
没有了人参,太后就会死了。
太后死了,谁给她撑腰?
薛寄秋不敢相信,大步跑到后门,一颗心沉到了谷底。
后门开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
是谁开的后门?
是谁捡走了人参?
天很冷,薛寄秋却出了一身的汗,风一吹,全身都凉凉的。
纪清漪只记得自己摔了一跤,记得昏迷前听到人通报皇帝来了,记得徐令琛抱了自己……
迷迷糊糊中,有人亲她的脸,温热的唇,熟悉的气息。
是徐令琛。
几乎是本能的,她伸出胳膊,去搂他的脖子,同时睁开了双眼。
“醒了?”徐令琛亲了亲她的额头,轻轻扶住她的肩膀,在她身后放了一个大引枕。
“下巴还疼不疼?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徐令琛坐的很近,手还轻轻握着她的手,说话的声音也轻轻的,好像怕吓到了她一样。
“我没事。”纪清漪摸了摸下巴:“就是摔了一跤,有些疼。”
徐令琛眼睛微微发红,将脸埋在了她的颈窝:“漪漪,对不起。”
他是为今天的事情抱歉呢。
“这又不是你的错。”纪清漪抱着徐令琛,轻声道:“而且我也没有什么事。”
过了好一会,徐令琛才抬起头,捧着她的脸,目光专注,眼中是不容错识的喜悦:“漪漪,太医说,你有了三个月的身孕了。”
纪清漪的眼睛倏然睁大,不敢置信地看着徐令琛,然后慢慢低下头,把手轻轻放到自己的小腹上:“我,我有身孕了?”
“是。”徐令琛把手盖在她的手上:“你有了我们的孩子了。”
纪清漪的眼泪唰地一下就落了下来。
她有孩子了,有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