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行不,哎呦我的亲娘唉,拿照片让我去相的是您,叫我跟人开房的也是您,您现在怎么过河拆桥卸磨杀驴杀鸡取卵啊!”
“......”里面安静了几秒,突然爆发,“老娘让你看看老娘我是怎么取卵的!!!!”
“嗷嗷!!娘唉!!!您刀别乱比划啊!!!!”二哥被逼得上蹿下跳,一下夺门而出,老妈挥舞着菜刀紧随其后:“陈老二,你个猴头猪脑的东西!你给老娘站住!”
我拉着池迁赶紧闪在一边,池迁扒着我的腰,一脸好奇地探头探脑。二哥一见我立马刹车,指着我说:“妈,你这不公平,老三不也离婚了么,不也没对象么,你怎么不着急他,光着急我啊!”
老妈扭头看我,似乎有点动摇,眼见战火就要殃及池鱼,就听在一边望天的卫衡凉凉地插了一句话:“阿俨才二十七就有个九岁的儿子了,人家还是一中的老师,每个月领好几千工资,就算不结婚,又有什么关系呢?”
老妈一听在理,寒光凛凛的菜刀一抖:“没错!老三有娃你有没有?还好意思讲,你个二流子初中念完就不念了,整天就知道上山赌钱,没点出息,调戏女人还不够,现在都敢调戏男人了,看老娘不砍死你!”
生死关头,二哥居然还有空冲卫衡哭丧着脸:“媳妇儿,你这种谋杀亲夫的行为是不利于构建和谐社会的啊,是不利于维护家庭内部团结的啊,我要是风萧萧兮不复返了,以后谁给你性福啊!”
卫衡笑容不变,只是眼有些危险地眯了起来。
“陈老二......”老妈咬牙切齿地声音跟着传来。
二哥浑身一抖,拔腿就跑。
“陈老二,你个猴头猪脑的东西——”两人所到之处,狼烟四起。
我牵着池迁走到卫衡身边,他伸着一双修长的腿,靠在门边,不知从哪变出一只银色的小锉刀,悠悠闲闲地修指甲。我有些无奈地看着他说:“我二哥不会真把你怎么了吧?”
他用那双眼角微翘的漂亮眸子狠狠瞪了我一眼:“怎么可能,要也是我上他。”
我:“......”
为什么我听出了恼羞成怒的味道。
“那你为什么这么教训他?”
卫衡又恢复那种风轻云淡的样子,站在逆光下,姿态优雅地欣赏着自己修长的双手:“他说要娶我,我不高兴。”
我点头,说的也是,哪有见人第二面就对一个男人说要娶他的,卫衡生气也是正常——谁会愿意被这么随性对待呢?我顺手摸了摸正在乖乖啃包子的池迁,大人在说话他就绝不会插嘴,也不知是怎样的经历让他有这种认识。
结果卫衡下一句就把我噎着了:“我娶他还差不多。”
“咳咳咳.....”
这种女王气质爆表的宣言是怎么回事,难不成他真看上我二哥了?
池迁好心地伸出油腻腻的爪子帮我拍背,一拍一个印。
卫衡好像根本没意识自己刚刚讲了什么惊天动地的话,把小锉刀一收:“走,我请你去吃荷叶鸡。”
池阿卷小朋友一听鸡,立刻把手里啃到一半的肉包重新收进了塑料袋里,屁颠屁颠跟上
。
这时,老妈颠着菜刀,拎着垂头丧气的二哥回来了,卫衡特别温柔地冲老妈一笑:“阿姨,我先走了。”
老妈立刻把二哥往边上一丢,握住卫衡的手:“大妹子......不对不对......大兄弟啊,让你受惊了啊,没事,你别介意,回去我就把这小子捆起来打一顿给你出气,啊!”
卫衡笑笑:“阿姨,那我走了。”
“妈,那我也先走,带阿卷去吃饭。”我说。
“去吧去吧,都去吧。”老妈挥挥手,抄着菜刀进去了,路过二哥还给了他一脚,“反正留下来也没吃的,我们家今天中午就吃你二哥了。”
老妈一走,二哥立刻恢复痞子样,从旁边砖缝里折了一根草叼嘴里,前摇后晃地蹲在青石门槛上,看妈进了里屋,还特别不怕死地冲卫衡吼了一嗓子:“姓卫的,我陈昊东今天就给你把话撂这!老子吃了秤砣铁了心,不娶你回家做媳妇老子陈字倒过来写!”
卫衡回头,勾起唇,唯恐天下不乱:“你试试看。”
二哥把草一吐,大中午金灿灿的阳光照得他一双眼里燃着火似的,连说话的语气里都多了点志在必得的味道:“你别后悔就行。”
卫衡没理他,潇洒离去。
......上辈子我怎么没看出二哥有这倾向?
我问卫衡:“你真要跟他胡闹?”二哥缠人的功夫也算一等一的了。
“反正吃饱了撑的。”卫衡漫不经心地看着前方,“有个人在边上吵吵闹闹也挺好。”
我下意识握紧了池迁的手,因为我突然想起......另一个世界的池迁。
他在没有我的世界里,会不会也过得像卫衡一样寂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