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的这么点时间里忽的长大这样多呢!和她说的大道理,都是从哪里学来的?肥水村里的村妇可没谁能这么正儿八经的说着还能让女儿听见了依葫芦画瓢的说给她听。
“灼灼,你长大了么?”
叶乔一听这话,全身立时僵硬起来。“娘,我……”
她不知该说什么好,先前满脑子想着栾青枫的事情,大道理说的头头是道,恐怕要吓着她娘了。
“让娘好好看看你。”俞春花说着就捧着她的脸细细打量起来。
十月怀胎加上十四年的养育,她的女儿她怎么可能认错。那杏仁儿眼,眼角还略略吊梢,分明是和她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怎么能不是她女儿?
俞春花忽的忍不住,侧过身子伸手掩住口鼻呜咽出声。
究竟是她这个娘做的不称职还是怎么的,她刚才恍惚觉得眼前这个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就算掉进肥水河里失忆了,却又能一下子忽然明白这么多道理吗?
可若说眼前这个不是她女儿,她怎么也不能相信。自己肚里掉下来的肉,每一寸都是她看着长大的,从襁褓中的那一丁点儿长到现在这样大,分明是她的亲生女儿啊!
“娘,您怎么了?”叶乔心底又是担心又是害怕,莫不是她娘这时候发觉她和从前的叶灼灼哪里不一样么?
俞春花听她问,只是摇头依旧小声啜泣,好半晌儿,才将眼泪水擦干抹净。她又转过身子来仔细看她女儿,她伸手从叶乔的头顶开始划着轮廓线。从来不信鬼神的她自从生下灼灼后越发的相信鬼神,越发的相信因果报应。
或许是她这些年积德行善,所以老天特意让她女儿掉进肥水河里,叫河伯还了女儿智慧吗?
鬼神之事,有些还真不好说。不过这一时,俞春花用了鬼神最好的诠释了女儿的所有变化,并且,只有这样想,她才能够心安。
她的手终于画完了叶乔的轮廓,她抓紧叶乔的手说道:“娘没什么,就是觉得你能这样想得开娘很欣慰,你比娘要好很多很多。”
叶乔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俞春花又抹了把眼泪,拉着叶乔站起来看向屋外,“走,咱们上屋外头看看那俩爷们去,估摸又动上拳头了,不知道你爹这回又要输上多少招了。”
叶乔听着眼睛一亮,这么说来,栾青枫应该挺厉害啊!那他离开家,会很快就能回来么?
一家子人说好的事情,提成成婚已是板上钉钉了。
晚上大家都上了床熄了灯,叶乔窝在栾青枫怀里,她想了许久,还是问他:“你离开肥水村后打算怎么办呢?”
栾青枫揽着她,把和叶顺卿商量好的计划和她说:“青州城的兵马大都督是爹的兄弟,爹会修书给他请他招我进军营。进军营后,各样的事情还得细细谋划,如果爹的兄弟肯帮忙,提升品级并不难,只是要等到一定的时机我才能攀上关系着手暗查我父亲的事。”
“我爹还有这样的大官兄弟?”叶乔不想让他现在就费心费神,知晓了他的思路便不再多问,只是随口问了她爹的事情。
就她看来,她爹娘都不是一般家庭出来的,按照栾青枫先前的说法——私奔,或许她爹的背景挺大,她娘的来头也不小。
她伸手环住栾青枫的腰,在他唇上亲了口,糯糯道:“睡吧,明早咱们还要去村长那里算日子呢!”
栾青枫应了声,在她额头上十分爱惜的亲了亲,揽着她的手不自觉的往自己怀了紧了紧,二人逐渐进入梦乡。
肥水村近日里好事成堆,老村长家的嫡孙要娶妻,相上的姑娘是梅老三家的梅香,大约在十天后便要大摆流水宴了。
梅家的二女儿梅霞也与苻家的小子订了亲,这些日子双方家长往老村长那里跑了好多次,但至今还没选好成亲的日子。梅三伯与苻老爹意见走不到一起,谁劝也没用,这事儿只能慢慢商量好,可千万不能打起来。
而叶家么,其实成婚的日子只要叶顺卿和栾青枫选定了就好,不至于像梅苻两家那样闹心。只是选过了日子,叶乔便只能每天扒着手指倒计时了,一天天的数,数到日子的尽头,那时栾青枫便要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