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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事已至此,若是拖延下去,只怕楼月卿会遭人诟病。
关乎楼月卿一生的事情,楼奕琛实在是难以放心,虽然他并非那些迂腐之人对声誉一事揪着不放,可是,他不在乎名声,宁国公府也不可能在意,可是楼月卿不同,她是个姑娘,女儿家的声誉,不是可以随便糟蹋的。
所以,外面的流言蜚语,楼奕琛听见了都想把那些人的嘴给撕了。
知道楼奕琛所担心之事竟是这个,楼月卿无奈笑了笑,“大哥,我不在乎名声,这点,你应该知道!”
作为一个兄长,担心她的安危之余,再担心她的名声,楼奕琛的关心,不言而喻。
从不去担心她的这些事情会不会让宁国公府遭受诟病,只是担心她而已,对于楼奕琛的这些担忧,楼月卿心窝子都是暖的。
她和容郅的事情,说小了,是男女之事,说大了,也是关乎朝堂的,宁国公府的女儿要是嫁给了摄政王殿下,身后的几十万大军是谁的人就已经显而易见,如此,朝堂估摸着又是一场风暴。
可这些事情,楼奕琛从不曾提及。
楼奕琛没好气地看着她,“你啊!”
他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妹妹不似那些矫揉造作的女子般将名声视作生命,其实并非不是一件幸事,活的潇洒自在,不被束缚是好事儿,可是太过无所谓,他总觉着也不太好。
可也说不上。
见楼奕琛气急又无奈,只能惯着她,楼月卿才道,“好了,我还有事儿要跟你说呢!”
“什么事儿?”
想了想,楼月卿轻声道,“我今晚子时就走,接下来大哥便放出消息,说我病了,不管谁要见,大哥都要拦着!”
闹出这么一件事儿,接下来,必然有不少人想见她。
而且,她现在这个身份,自然不能让人知道她要去姑苏城,所以,只能以养病为由,拒绝一切访客和邀请。
反正她身子不好谁都知道,也不怕被识破,何况,堂堂宁国公府,连皇家都让三分,谁敢硬闯进来一探究竟?
这次离开,怕是得有段时间不能回来了。
楼奕琛极为不解,“为何要晚上走?”
晚上岂不是更危险?
楼月卿解释道,“白天人多,我不想让任何人知道我要离开!”
这是关键,白天想要避开那些眼线,怕是不易,只有夜里,才是神不知鬼不觉。
楼月卿的解释,甚合情理,楼奕琛也知道这点,故而只道,“我派人护送你一起!”
若不是不行,他都想亲自送楼月卿去,路途遥远,若非母亲交代,他都想拦着不让楼月卿去,只是有些事情他也管不着。
楼月卿摇摇头,“不用,我不想带太多人!”
“卿儿……”
楼月卿立马保证,“大哥只管放心,我不会有事儿,大不了每日给你写信保平安!”
楼奕琛看着她,绷着脸,虽然如此,也是妥协了。
不让人省心!
楼月卿又道,“灵儿就拜托你们了!”
没好气地看着她,楼奕琛扫视了一眼桌上的菜肴,道,“赶紧吃吧,不是饿了么?”
废话真多!
楼月卿才又开始扒饭。
吃了晚膳,楼月卿就打算沐浴,可是……
看着屋子里所有的门窗都锁上了,没有一丝缝隙,楼月卿才戚戚然的吩咐莫言顺背热水。
莫言忍俊不禁,自家主子可是被摄政王给吓坏了,连洗个澡都要开始防摄政王了。
难道昨夜真被窥了?
如果是这样,摄政王殿下可真是……衣冠禽兽啊!
听着旁边莫言忍着的压抑笑声,楼月卿看着她,看着她一双眼溜溜转,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了,一阵羞恼,“快去打水!”
笑笑笑,笑什么啊……
莫言笑容一敛,立马打水去。
楼月卿羞恼不已的脸色才稍有好转,环视着整个屋子,心下决定。
一定要防火防盗防容郅!
其中最后那个最危险!
这次沐浴,楼月卿是带着做贼的心情从头到尾的,让莫言站在外面,还是怎么也不放心!
沐浴完,已经戌时了。
坐在铜镜前,莫言在帮楼月卿梳发,既然不打算休息了,既然是事先整理好。
然则……
莫言拿起桌上一直未曾见过的玉簪,颇为不解,“主子何时多了这玩意儿?”
楼月卿的首饰不多,她也都见过,可没见过这个,何况,刚才她可是亲眼看到楼月卿从头上拔下来的,今日出去的时候,楼月卿几时佩着玉簪子了?
疑惑不解的眼神看了一眼楼月卿,莫言姑娘眨眨眼。
楼月卿一惊,从她手里拿过那根玉簪子,清了清嗓子,故作镇定的道,“捡的!”
莫言姑娘本来还存在疑惑,这下子不用疑惑了,看着自家主子不自在的样子,莫言心生恶趣味儿,咂咂嘴,“啧啧,摄政王府竟然能捡着这种女子的首饰,看来平日里王府很多姑娘去过啊!”
楼月卿连一黑,不说话了。
莫言莞尔一笑,也不打趣儿了,继续给楼月卿梳头。
楼月卿这一头墨发打理起来异常费劲儿,所以,每次梳发都要不少时间。
看着手里光滑润泽的羊脂玉发簪,楼月卿神色复杂,坐在那里发呆。
过了会儿,楼月卿才忽想起什么,抬眸看着莫言,“晋州那边还没有消息么?”
按理说,今晚应该已经可以传到楚京了,这种事情,绝对是最快的速度传来,最多今夜,便可传到他耳边。
莫言拿着首饰给楼月卿别在发间,闻声一顿,便凝神想了想,道,“按理说应该有了的,要不我去打听下?”
“不用,再等等!”
还有两个时辰,不急。
莫言颔首,继续给楼月卿打扮。
然而,没多久,拂云就来了。
与此同时,摄政王府。
容郅正在埋首处理政务,周边一片寂静,有些心不在焉。
静下来,便能想起某个欠修理的女人。
伸手轻触衣襟边的伤口,他只是清洗了下,并未包扎,所以,清晰可见的牙印露出了一半来,伤口有些深,可见楼月卿咬的多用力。
忍不住勾了勾唇,摄政王殿下心情愉悦之!
小狐狸有眼色,立即蹦过来,蹲在一本奏折上面,眼巴巴的看着摄政王殿下。
“嗷嗷嗷……”
笑什么!
摄政王殿下嫌弃的看了它一眼,扫兴的东西!
忽地伸手,小狐狸那叫一个乐,以为摄政王殿下想要像以前一样抚它,可谁知,这个想法刚过,自己就被凌空……提了起来!
随后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往旁边一丢。
丢的太用力,也太准,直接把不远处摆在楠木桌上的小花瓶给撞掉了。
“砰!”一声,一狐一瓶一起滚落,因为小狐狸抱着花瓶,所以花瓶没碎,却把小狐狸给摔出了内伤!
小狐狸立刻爬了起来,跳到摄政王殿下跟前的桌角,不敢靠近他,却看着他,一脸委屈的控诉,“嗷嗷嗷!”
简直是虐待啊!
“嗷嗷嗷……”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以前很爱我的,为什么……
充满着愤怒和绝望的狐狸惨叫声响彻水阁一楼。
摄政王殿下抬眸,不紧不慢的开口,“再叫就把你煮了!”
立刻清净!
正好进来的冥夙自然是听见了这句话,已经见怪不怪了。
小狐狸一不听话,就有此话出。
刚把小狐狸带回来的时候,小狐狸一点也不认生,各种闹腾,于是,摄政王殿下有一日忍无可忍,又不能掐死它,唯有一计!
把它吊在王府的厨房房梁上,看着几只一样有毛,一样毛色火红的……鸡被拔掉毛,开膛破肚扔进锅里煮,放进火里烤!
小狐狸有灵性,听得懂人语,自然也就……
被吓唬到了!
从此,清净!
后来,凡是闹腾,这档子事儿百试不厌!
忍着幸灾乐祸,冥夙上前禀报。
“王爷,晋州出事了!”
摄政王殿下闻言,看着他,“说!”晋州还能翻出什么大浪来?
冥夙沉声道,“郭氏族人无一活口,郭家库房被洗劫郭家被一把大火烧了,我们的人赶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闻言,容郅脸色一变。
“何时之事?”
竟然赶在朝廷的人到达之前,把郭家给……
冥夙回话道,“今日一早郭家忽起大火,官兵赶到之时,无一活口,所有库房的金银皆被洗劫一空,不过很奇怪,死的都是郭家族内之人,郭家的那些仆从无一伤亡!”
一早的事情,即便是快马加鞭,现在也不可能传到这里,也是那边的人飞鸽传书,刚收到消息,冥夙也是十分震惊。
容郅蓦然眯眼。
他刚下令郭氏族人入狱,旨意怕是今日才到晋州,没想到竟有人赶在旨意到达之前将郭家洗劫,如此迅速,看似狠毒却又手下留情的做法,绝对不是为了灭口。
绝对不是元家做的,可又有谁不放过郭家,却也知道那些仆从无辜?
郭氏家族在晋州乃至周边影响力极大,一方豪族,族人就不少了,所有仆从加起来不下千人,但如果是灭口,这种细节一般无人在意,元家一贯主张宁可错杀不可放过,所以,元家就排除了。
究竟是何人做的?
看着冥夙,容郅沉声问道,“可有线索?”
冥夙道,“王爷恕罪,此事一出便传信而来,即便有线索,怕是也没那么快,不过王府的人也在晋州盯着郭家,能够瞒过他们的眼洗劫郭家,怕是背后之人不简单!”
因为郭家之事事关重大,摄政王府也有暗卫潜伏在晋州随机应变,可是竟然未曾察觉,此事一出,当真是措手不及。
如今这事儿在晋州那边,怕是闹的沸沸扬扬了。
容郅抿唇,看着桌上的奏折,眸光微寒。
郭家之事并非小事儿,关乎国政,牵扯甚广,如今案件还在查,便被人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做下这件事情,怕是难以善了。
想了想,容郅沉声道,“备马,入宫!”
冥夙闻言,颔首,“是!”
容郅面色阴沉的站起来,大步走向门口。
拂云走后,楼月卿站在窗台下,看着外面皓月当空,繁星点点,一语不发。
面色如常,眸色淡淡,没有什么不同,只是,一直站着,一动不动。
不知站了多久,夜风微凉,莫言拿着一件大衣走过来,给她披上。
楼月卿回神,伸手拉拢着衣服的领口,自己弄好。
看着楼月卿面色淡淡却带着丝丝愁容,莫言想了想,问道,“主子不忍么?”
从拂云走后,她便一语不发。
楼月卿浅浅一笑,看着天上一轮明月,苦笑道,“莫言,我会下地狱的!”
状似无意般,却说出了一句令莫言脸色一惊的话。
莫言看着楼月卿,眼中有些不知名的神色,没说话。
楼月卿莞尔,眸中划过一丝怅然,幽幽道,“杀生,是永生永世的轮回都洗不清的罪孽,我已经不记得了,因我而死和死在我手里的,究竟有多少人了……”
所以,她会下地狱的!
莫言只觉鼻尖发酸,轻声道,“主子想这些做什么?都会过去的!”
罪孽也好,福祉也罢,都会过去的。
闻言,楼月卿抿唇,没说话。
莫言忽然道,“如果主子不想,其实您可以……”
楼月卿立刻出声,打断莫言的话,坚定的道,“不可以!”
莫言一怔,看着楼月卿……
楼月卿咬牙,似笑非笑的说,“天煞孤星,总要有人因我而不幸,这个强加在我身上的罪名才被坐实,不是么?”
既然被称为天煞孤星,总要带来不幸,才对得起因这个所谓命格带来的一切!
莫言哑然,无言以对。
这个莫须有的命格……
容郅来的时候,莫言已经下去了。
楼月卿靠着美人榻闭目养神,还有一个时辰才出发,所以,楼月卿打算小憩一会儿,也在等人。
如她猜测,容郅没多久就来了。
容郅来多次了,轻车熟路,也没人发现,一走进来,就看到楼月卿躺在美人榻上,身上盖着狐毛毯,一眼望去,犹如一幅美卷。
可是,摄政王殿下很快就没心情欣赏了。
四处窗户大开,夜风吹进来,这女人就这样睡着了!
轻步走过去,站在她身前,本来打算抱她起来,接过刚伸手,就被一只白皙如玉的小手握住了。
女人本来闭着的眼,倏然睁开,瞪着他,“说了不许对我动手动脚,记性怎么如此差?”
摄政王殿下好笑的看着她,挑挑眉,“装睡?”
楼月卿坐起来看着他,愤愤道,“没有,是你脚步声太大了,把我吵醒了!”
是么?
摄政王殿下显然不信,他刚才走路根本没声音,怎么可能吵醒她?
蹙了蹙眉,摄政王殿下想了想,随即蹲在她面前,看着她轻声问道,“不会是在等孤吧?”
他进来的时候,她呼吸均匀,面色恬静,肯定不是睡着了就是装睡,为了不吵醒她,摄政王殿下蹑手蹑脚的,所以,只能说她在装睡!
楼月卿微微抿唇,没吭声。
摄政王殿下又不明白了,“怎么知道孤一定会来?”
既然是等他,又怎么知道他会来?若不是来告别,他都不打算来打扰她的。
楼月卿也不慌,歪这头想了想,看着他挑眉道,“直觉啊,而且……王爷夜探香闺什么的,又不是没干过!”
干过不少次!
被提及某些所谓糗事,摄政王殿下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煞有其事的道,“既如此,看来无忧习惯了,以后孤可夜夜来!”
说完,还觉着是个不错的主意,摄政王殿下还很赞成的点点头。
楼月卿脸一沉,“不行!”
夜夜来?亏他想得出来!
还以为这是他家?还真不客气!
等宁国夫人什么时候回来,估计肯定加强守卫,直接打出去!
摄政王殿下不耻下问,“为何?”
挺好的主意啊……
楼月卿恶狠狠的看着他,磨刀霍霍,愤声道,“你休想占本姑娘便宜,以后夜里不许来找我,不对,日里也不行,不然老死不相往来!”
摄政王殿下乍然失笑,由心底发出的笑意,方才一直在眉间的皱褶蓦然消了,心情极好。
低哑磁性的笑声响起,楼月卿听在耳里,红在脸上。
脸色羞恼,“不许笑!”
摄政王殿下听话,还真不笑了。
清了清嗓子,楼月卿问道,“你到底来干嘛?”
赶紧说事儿!
摄政王殿下想起正事儿,便恢复正常,道,“孤等下要离开京城,所以来看看你,顺便把玄影送过来,以后她就跟在你身边保护你!”
闻言,楼月卿懵了……
送人来……
不对……
看着摄政王,她问,“你要离开?多久啊?”
容郅想了想,道,“还不清楚,不过会尽快回来,所以,你好好待在京中,有什么事情可吩咐玄影,但是有一点,不可进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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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更第二天,我乖不乖?嗯哼,赶紧的,把手里藏着的票子交出来!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