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认命了,远离了,可如今,却还是有些不甘。
自小,母亲和父亲就告诉过她,她以后是要嫁给七皇子的人,先帝一直都想立七皇子为太子,而她,是先帝定下的太子妃,所以,她什么都要做得最好,无论是学识品行,还是谈吐举止,都要端庄稳重。
他从来没有给过她好脸色,可是,她都不在乎,自小就知道长大后会嫁给他,所以,一直都喜欢着,他被送往北璃为质子,她也坚信他会回来的。
可没想到,他回来了,却什么都变了。
如今,她与他,在无可能。
她已经是皇上的贵妃,是他的皇嫂。
若是娶了楼月卿,是他所愿,其实,那也是极好的,起码,那个女子,无论是家世样貌,抑或是其他,都不比自己差,甚至,比起秦家,楼家会更好地帮助他。
想到这些,秦贵妃苦苦一笑,似在自嘲。
抬眸看着昭儿,挑挑眉,“庆宁姐姐还在摄政王府?”
昭儿颔首,“是,庆宁郡主自乞巧节后,便一直在摄政王府住着,一直未曾出来过!”
之前不少人还专门想去探望,可是,在邙山别院的时候,尚且见不到人,何况是摄政王府?
摄政王府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去的。
闻言,秦贵妃眸子微蹙,幽幽道,“本宫也好许久不见庆宁姐姐了……”
好像,几年了吧。
前几年庆宁还时常入宫,可是自从前几年身子越发较弱了之后,就再也不曾入宫了,连大长公主也不常进宫走动,好似这个皇室,没了这两人似的。
她也一直记挂着庆宁,只是一直没有见过。
秦贵妃这么一说,昭儿便狐疑问道,“娘娘可要召见庆宁郡主?”
既然庆宁郡主就在京中,传句话去,郡主估计就会入宫了。
秦贵妃看着她,神色不悦,“召见?”
笑话!
昭儿被这么一眼看着,自是不解,“难道娘娘不是想见郡主么?”
既然如此,正好可以召见啊。
以前人在邙山也就罢了,可如今摄政王府和皇宫又不远,既然想见了,就直接召进宫来便是。
秦贵妃淡笑,“她可不是可以随便召见的人!”
想了想,秦贵妃轻声道,“走吧,去见皇上!”
一个时辰后。
庆宁正在喝药,李逵匆匆走进来,行了个礼,便低声道,“启禀郡主,皇上和贵妃娘娘来了!”
闻言,庆宁脸色一变。
……
天黑才收到楼月卿的信,摄政王殿心情是复杂的。
看着上面简简单的一句话,摄政王殿下什么想法都没了。
—有事离京,少则半月,多则一月,勿怒勿脑!
连个署名都没有,就这么一句话,可是字迹就是她的,容郅看到这一行字,什么想法都没了。
这女人还真敢,就这样先斩后奏的离京了,去哪也不说,还隐藏踪迹,还趁着他不在的时候,让他连追去都不行,捅了这么大一个篓子,就这样不管了,他却不能不管,就只能任她闹了。
幸好无人知道她出了京城。
他想回个信都不行,因为都不知道这个纸条是从什么地方传来的。
微不可闻的叹了一声,拧了拧脑仁儿,摄政王殿下靠着椅子闭幕,有些心累。
薛痕立于一旁,看着自家王爷叹息一声,不由出声问道,“王爷,郡主可有说她在何处?”
怎么感觉郡主有消息传来,王爷也不高兴?
如此,诡异!
摄政王殿下睁眼,瞟了一眼薛痕,面色淡淡。
若是知道,自己还这么发愁?
收到摄政王殿下不爽的眼神,薛将军头皮一阵发麻,但还是硬着头皮道,“不该啊,这消息是玄影传来的,玄影既然能够传消息,又怎会不一起把郡主的去向一并查了!”
若是是郡主自己传来的也就罢了,可这消息是玄影用平日里王府传送消息的信鸽传来的,王府传送消息的信鸽全是玄影亲自养的,她若是想要把郡主的去向告知,定然是有办法,可是,信鸽上毫无任何线索,若是信上也没有,那就有些奇怪了。
玄影既然和郡主一起离开,自然是知道郡主的去向的,郡主让她传消息,按理说应该会也一起把去向告知王爷才对,怎么都没有?
摄政王殿下也有些疑惑。
不过,在楚国,她去什么地方,能暂时瞒着,可想要瞒天过海让他找不到,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指尖在实木桌案上轻敲几下,摄政王殿下沉思不语。
薛痕站在那里,也是愁眉不展。
分明是来晋州处理政务的,如今倒好,因为这位姑奶奶悄然离京之事,王爷放着案子不管,明知实情不作理会也就罢了,还一心关注着这位准王妃的下落,薛痕已经猜到了,若是现在知道消息,王爷一定立刻撒手不管这里的事情,追女人去了!
王爷不务正事,感觉不要太诡异!
容郅半点不觉着自己这么做有何不对,想了想,他沉声道,“吩咐下去,自楚京通往外界的所有去路,全部追查出去,寻到她的去向,立刻告诉孤!”
不管如何,得知道她要去哪里才行,不然怎么也不放心!
闻言,薛痕微微惊讶,王爷的意思是,动用王府潜藏在外的暗卫去查卿颜郡主的去向,“是!”
薛痕退了出去。
摄政王殿下坐在原处,看着手上的小纸条上面的一行字,不知道在想什么。
须弥,放下手里的纸条,拿起纸笔,沾墨,缓缓书写。
是夜,宁国公府一片寂静。
府中无半点异样,与平日里一样,偶尔经过几个护卫巡夜,偌大的宁国公府,很是平静。
揽月楼二楼的夜明珠荧光如往日一样照射着,院子里无一丝异样,就好似楼月卿从未离开一样,若说多了一些什么,就是多了一股药味儿。
松华斋。
吃了晚膳,沐浴之后,蔺沛芸正在和灵儿逗乐,楼奕琛便回了书房处理军务。
可是,没多久,隐约的打斗声传来。
楼奕琛握着奏章的手一顿,旋即猛然站起来。
这时一个玄衣男子进来禀报,“主子,有刺客闯入!”
闻言,楼奕琛脸色陡然一沉,抬步走去。
走到院子里,就看到蔺沛芸抱着灵儿,和院子里的丫鬟都闻声出来一探究竟,看到他,便急声问道,“夫君,前面……”
打斗声不小,自然是都听见了。
楼奕琛道,“好好在这里呆着!”
说完,让身边的手下留下,自己只身往前面去。
果然,刺客闯入,意图刺杀楼月卿,刚进府往揽月楼去,就被隐藏在宁国公府的暗卫劫杀。
楼奕琛到的时候,已经无一活口,一地的尸体大概有十几个,七倒八歪的躺在地上,地上到处都是血迹,甚至看着犹如屠宰场,府中的护卫举着火把守在旁边,照亮了现场,而尸体旁,除了握着长剑,一身玄衣的冥夙,还有好些个暗卫,一些事摄政王府的,一些事宁国公府的。
而地上的尸体,也有几个是暗卫的。
冥夙倒还好,可是其他人就多多少少受了伤,可见来者武功不弱。
看着地上的狼藉,楼奕琛脸色极其阴沉。
现场除了暗卫和府中守卫,还有一些被惊醒跑来的府中仆从,看到他来,全部行礼,个个都微微颤颤的,可见是被这样的场面吓到了。
这里,离揽月楼很近,抬头就能看见揽月楼的阁楼上照射出来的光,而现场的护卫,也都是本来围在揽月楼外的府兵。
楼奕琛一来,冥夙立刻上前,作揖,恭敬道,“宁国公!”
看着冥夙一脸冰霜,握着长剑的手上还有不少血迹的样子,楼奕琛挑挑眉,淡淡的问,“冥护卫受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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