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说完,不等唐芳瑜再问什么,将手机断了。
听着那头嘟嘟嘟的茫音,唐芳瑜一阵咬牙。
虽说两个都是亲生,可毕竟顾则逸才是自己一手抚大,唐芳瑜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样,反正就是对顾则逸偏爱一些。
不是一些,几乎是全部。
任何事情只要涉及到两个人的话,她情不自禁就会全部偏向于顾则逸。
她知道,顾尊一直对她颇有不满。
她也努力在他面前尽到一个生母的责任,可一个人的心意怎样,日子久了总是能感觉得到。
她相信,顾尊早已感觉得到。
要不然,也不会永远像现在这样,和她站在对抗的一面。
比如相亲,比如结婚。
他样样都没有如她的意。
尽管如此,她虽然生气,却也不是气到极致。
有时候她会想,如果顾则逸在婚事上这样对她,她是不是会觉得生无可恋?
明明一家人。
她和顾尊之间,怎么都不会像一对母子。
可现在,顾则逸也和这个实在毫不起眼的乡野丫头陶樱之间,他……
三年前,顾则逸主动提出要到酒店做学徒。
那次主动,也是他人生里的第一次。
唐芳瑜比如何人都激动,尽管她表现得很平静,可从她的一口答应上就感觉得出来,她是特别高兴。
高兴于儿子的迟迟开窍。
那时候她就在想,只要顾则逸能跟普通正常人一样生活,她已经心满意足了。
在酒店上班那么几年里,顾则逸变得真的越来越不一样。
从开始的说话,到后来的话还变多,再到真的能跟正常人一样与人交流。
唐芳瑜满足得不得了。
后来,她从顾则逸极少极少的字里行间里,听到了一个人,酒店药膳部的部长,他称她为师傅。
一开始她一直以为是位厨艺精湛、又懂医理草药的男师傅。
直到半年前,她才从顾则逸所买的一份元宵节礼物里,发现对方竟然是个女人。
因为顾则逸所买的礼物,是一个女人才用的发卡。
而且,看那式样和颜色,还是个年轻女人。
唐芳瑜心思活泛了。
她几次升起要去看眼这个女人的想法,可因为怕打草惊蛇,怕刺激到好不容易变得正常的儿子。
这才又几次打消了想法。
而后来再想去看时,顾尊的婚事被突然提了出来。
她一忙,便把这茬又压在了心里。
现在陡然发现,这个女人居然就是她陶樱。
这怎么可能,两兄弟居然同时……
她着实没看出这陶樱到底有多迷人,除了长得漂亮,可这天下,长得漂亮的女孩儿何其多?
她陶樱那么没素质,没涵养,她怎么都想不通?
现在更为恼火的是,陶樱要跟顾尊结婚。
却不是一直跟在她身边跟了三年的顾则逸。
不是自己最喜欢的儿子。
不是也就罢了,她还让自己的儿子因伤而远避他市,这么长时间都不回来。
她陶樱何德何能?
唐芳瑜越想越气。
可她现在根本阻止不了这个陶樱进门。
首先是顾尊,一门心思要娶她,连结婚证都领了。
现在爷爷也支持他们。
可是自己的则逸该怎么办?
但愿,他能很快地放下这段记忆……
顾尊得知陶樱在顾家做晚餐,做完事马上也赶了回来。
顾家的餐桌了,出现了久违的欢声笑语。
但这欢声笑语里,只除了一个人,唐芳瑜。
从头到尾,她都沉着脸吃饭。
不说话,只偶尔看陶樱一眼,目光很冷。
陶樱自然也察觉到了,可她也无可奈何。
谁让在凤景轩的一幕,伤透了唐芳瑜的心。
所以,即使她再怎么为难自己,陶樱也毫无怨言。
不过唐芳瑜除了偶尔看她的时候目光冰冷,却也并没做什么让她为难的事。
这也许就是豪门贵夫人的性子,再生气也保持着涵养和气度。
陶樱自叹不如。
便愈发的想对唐芳瑜好。
唐芳瑜最先离桌。
都吃完饭后,陶樱又给爷爷和顾尊切了新鲜的水果端上桌。
另外又弄了一小碗,专门给唐芳瑜送去。
唐芳瑜冷着脸看陶樱把水果放在自己面前的小桌上。
几次想问她和则逸的事,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
现在事已至此,她再参与进来又能如何。
更何况,如果没有她和顾尊的婚事,是则逸提出来要跟她陶樱结婚,唐芳瑜想,自己可能会更生气。
现在这样,仿佛还是一件好事。
只是自己该对则逸的婚事也上上心了。
则逸和顾尊不同,不能直接让他去相亲,所以他反感的事都不能逼着他去做。
如果有合适的女孩,她还要想想法子,给他们制造巧遇的机会让顾则逸去间接地相亲。
顾元仲好久没像今天过得这么丰富。
吃完水果,又和孙子们闲聊了一会儿,回房休息去了。
顾尊牵着陶樱的手,回自己在顾宅的房间。
那是和顾爷爷同一栋楼的二楼。
卧室大得出奇,一半的地方摆着书柜,书柜里全是书。
如果不是有一张大床,还以为是书房而非卧室。
顾尊一路牵着陶樱,看阳台,看浴室,看衣柜间,每个角落都带她看了一遍。
陶樱兴起,在书柜里翻找相册。
她在月园就没看到顾尊有相册。
不过一般人都会把儿时相片放在家里,想必顾尊以前的相片都放在这里吧?
结果找了好几格书柜,都没看到一本。
不禁失望,转头看向已经将两人睡衣都取出来的顾尊:“你家都没有相册吗?你以前的相片呢?”
顾尊茫然:“相册?没有。”
“不会吧?你都不照相?”
顾尊摇头:“人就在这里,你随时可以看,要我相片做什么?”
陶樱还真是平生第一次遇到没有拍过任何相片的人。
不对,他还是拍过的,就是结婚证上两人的相片。
那次她还是被他强逼着拍的照。
“真的一张都没拍过啊?”
看陶樱一脸失望的样子,顾尊便真认真回想起来。
约一分钟,才点点头:“有倒是有,但许多年了,也不知道还找不找得到。”
“真的?什么时候拍的?”
“许多年了吧,还是在意大利拍的几张。”
陶樱马上兴致来了:“在哪里在哪里?”
顾尊又想想:“我在意大利带回来的东西应该都放在阁楼了,我不喜欢把它们放在我房间。”
虽然在那件事以前,在意大利的记忆都是美好的,可也是因为那件事,彻底抹消了一切他在意大利成长时的所有美好。
自此,他把一切记忆都尘封在了这座竹林别墅的顶楼。
见陶樱一脸期待的样子,顾尊宠溺地揉揉她头发,还是顺着她,两人一起上别墅的顶楼。
虽说是储物的阁楼。
但因为家里佣人清理到件,阁楼上也整理得干干净净,摆放得整整齐齐。
顾尊从一个柜子里翻找了一会儿,终于翻出一个陈旧的相册。
很薄,也就几页的样子。
陶樱欢快地马上夺过来。
直接在落地玻璃窗边上的窗台上坐了,翻开来看。
为数不多的几张照片,全是合影。
顾尊没有单人的。
其中一个英俊得和顾尊不相上下的男人有些眼熟。
陶樱想了一会儿,认出他便是自己那位姐姐苏乔的丈夫——莞城名人霍燕庭。
她不禁喃喃:“这位霍先生真的很帅,难怪我那时候第一次到莞城就到处听到他的消息,看到他的新闻。”
顾尊脸色冷了,一腔的醋意:“我不帅?”
陶樱继续打量着照片里的几个男人,笑:“你们都帅。”
话音刚落,腿上一热。
顾尊的大手用了力。
陶樱唉哟一声,笑着看他:“你干嘛呀,我不是说你帅了吗?你是最帅的行了吧?”
“太迟了,我心情不好了!”
陶樱把他的手推开,咯咯地笑:“还能更小气吗?这世上那么多人,我不就夸了一句霍先生帅,你就生气,难不成我往后还连别的男人都不能看了?”
“对,往后你只能看我一个男人!”
“你太霸道了!”
“霸道?我看你是不知道什么才叫霸道!”他倏然以唇睹住她一双说话毫不中听的小嘴。
一手夺走了她手中的相册,啪地扔出老远。
陶樱从喉咙里惊呼。
想起身去捡。
顾尊颀长有力的身子直接将人抵在透明的窗玻璃上。
他用力很大,背贴得牢实,玻璃窗边的冰凉沁入皮肤。
陶樱身子一颤,下意识往他怀里躲。
顾尊顺势将她衣服脱了,继续抵在窗玻璃上。
用她抵他不爽的心情。
陶樱低低地嚷着。
他那样,她真怕他把她身后的窗玻璃都撞破了,待会儿在顾宅闹出天大的笑话。
一颗心时而崩得紧张,时而又被他弄得荡漾。
顾尊彻底发泄完后,才满足地不再纠缠她那夸别的男人的话。
将软软的她抱在怀里。
一起看着外面灯光下的竹林。
他低柔地轻声:“怎么都不够怎么办?”
陶樱嘟嘴耍娇:“可是我够了。”
顾尊轻轻掐她:“所以才让你好好补补,不听话,晚餐又吃那么少!就这速度,什么时候体力才跟得上我?”
陶樱委屈:“这还怪我了?”
“不怪你怪谁?每天晚上都没饱,你吃个半饱你舒服得了?”
陶樱脸红如血:“每天晚上都……你好意思吗?哪天不是半夜都让人睡不了觉?”
他咬她的耳朵:“我要整夜,或者整天整夜,不对,是几天几夜……”
陶樱无语凝噎,气极恼极,正欲发发小脾气。
谁知抱着自己的男人就这么几句话,火又上来了。
抱起还在发脾气的她,又开始吻。
陶樱求饶:“再歇歇……”
“不给那么长时间,至少半夜要给足!”男人恬不知耻。
而后,那双魔手便硬是逼着陶樱也跟着他来了火。
跟着跌入他编织的情网中,不可自拔。
窗外,竹影婆娑。
窗户里,两具紧密相缠的身影抵死厮磨,仿佛永无休止。
后来,陶樱还是把那本相册带到了月园。
自是没让顾尊发现,否则,依着他的性子,非毁了那本相册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