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在不断重复而已。但这七八个差役经历过大风大浪,便是骂上百句都可以不重样,让人时时保证新鲜感。
虽然骂声不响,但是胜在难听,胜在新鲜。王伯汤在他们的左右,实际上如果可能他倒是想找个地方躲起来,奈何五虎门的门前一大片的空旷,他又不能来挖个洞。也只好一起陪着丢了这个老脸。
要是让人认识出来,那王伯汤以后就别在江南的文人圈里面混了,虽然王伯汤严格意义上算不上一个文人,不过县令的身份总是有些加成的,大家都喜欢讨好两句。
积累了十来年的声誉,今天算是一口气都糟蹋光了。为了一个杭州刺史,王伯汤拼了!
那七八个差役依然在努力打着嘴仗,别看他们个子矮小,瘦不拉几的没多少肉,可说到骂人的持久力,他们自问不输任何人。从一开始那四个守门弟子还彼此坏笑,想看看他们能骂多久,但是一刻钟过去了,那七八个乞丐一般的差役非但没有消停,反而有一股越战越勇的气势,一个个面红耳赤似乎今日状态正佳。
然后那四个守门弟子难受了,一两句大家还能乐呵呵一起看热闹,十来句忍一忍风平浪静,可这一会儿的时间都骂了上百句了,这群疯子难道就是干这营生的吗?
实际上他们没有猜错,这群差役还真就是靠骂人来营生的,跑去街市上面哪一家不交钱,简单。也不打你也不扯了你的摊子,就是站在你铺子旁边骂到你掏钱为止。这种事情又不犯法来钱还快,是这群扒皮十几年下来的经验之谈。
且说王伯汤手下的七八个能人骂了一炷香的时间,守门的弟子实在忍不住,两个人小步跑了进去,不知道这裘非到底是得罪了哪一面的祖宗。实际上,裘非早就知道了,裘彪也知道了,两个人好像都憋着一股劲,谁都不想动手去和一般地痞扯东扯西,但是裘非怕事情闹大,裘彪又怕丢面子。
于是乎,裘彪丢了一句话让裘炎去,裘炎这个人做事冲动没的说,但也算有分寸。没问清楚事情真相之前就算动手也会留三分力,不至于弄死人。这一点裘彪很放心,所以留了一句没死人就放心然裘炎出场,裘非也有些憋不住,出了房门在院子里面碰到了裘炎,两个人遇见了会心一笑。
说起来,他们两个人是堂兄弟,一辈里面的,就是差的有点远。小时候有些交情但是接触不多,裘炎是精英而裘非一直在中下层苦苦挣扎。这几年见过一次面,也算知道。分舵舵主在外面坑别人钱的事情不少,但数量那么多还让人闹上门的事情倒真是第一次,主要是因为寻常人被坑了都会选择自己咽下,除非不要命了才会来宣州跟五虎门死磕。显然,这次裘非得罪的是麻烦人物。
“我去,老王,你搞什么搞!”
裘非第一眼看到王伯汤都不敢相信,昔日的黄山县县令,最好说话的王伯汤竟然带着七八个差役跑来宣州骂街,这裘非一没坑他钱二没阻他黄山县治安,他跑来干什么,莫非就这几天黄山县出了大问题。
裘非开口就说老王,是想拉近关系,毕竟这是臭了,但是能遮一点是一点,别闹得太僵大家都下不去台阶。
“什么老王,裘非你个贼人,先是盗窃含香阁二十万两的财物在前,后又做假证栽赃田家小弟,巧取豪夺人家的绝世刀谱,这件事情你认是不认?”
裘非想了想,这事情认了难道真的走去黄山县受审,不可能。
“不认,这事情当日在黄山县已经说清楚了,盗窃含香阁李掌柜的人乃是田家老二,这件事情有老子做人证,又有你们从田小伟身上搜到了财物为证,老子那是出了钱从他那里买了一些东西来的,哪里知道那东西是赃物!”
要说起来,裘非脑子也好使,马上就想到了明目,立马做出一个大义凛然十分无辜的样子,也是一副要证人有证人,要证物有证物的态度。
“哼,你以为我们不知道,你从田小伟手上拿到了什么东西吗?那才是证物,证明所有东西都是你裘非所为,只要我们能够找到这本刀谱,那你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这样吧,本官看在我们多年的交情上,只要你跟我回黄山县认个罪,老夫也不为难你们五虎门,怎么样?”
王伯汤的这些台词都是事先设计好的,当然也是杨超直接给他的命令。为难五虎门,别说一个王伯汤,就是十个王伯汤加起来叠一块也不能说出这种话来,为难五虎门,他拿他那小身板来为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