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澡,出来的时候穿上船时的衣服,白t牛仔,身上的印痕淤青倒是遮了大半,但脖颈锁骨和耳后那里……
她似笑非笑看卫来,好像在说:怎么办吧?
卫来苦笑,忽然冒出一个馊主意:“让人看见也没什么吧,你想啊,黑人皮肤偏黑,他们的吻痕可能都看不出来……所以他们看见了,也猜不到是什么……”
岑今哭笑不得:“你是不是傻啊?”
她低头从行李包里抽出那条黑色的披纱,仿着阿拉伯女人的头巾系法,前后缀连了结住,只露一张脸。
她皮肤白,黑纱一衬,尤显黑白分明,眼波水亮。
卫来拉她过来,细细端详:“嘴唇上个颜色会更漂亮。”
岑今说:“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口红不是都丢了吗。说起来,当初我准备了至少几十款色号,然后有个人……”
又来了。
卫来笑:“嘴唇上色,未必只有口红可以啊。”
他低头吻住她嘴唇,力道比从前都大,岑今疼地一激,卫来顺势握住了她腰上提,加深这个吻。
松开她时,十分满意:唇上的皮肤最薄,经不住厮磨,只片刻已经泛绯红、水亮。
卫来说:“这颜色最适合你,我以后系统研究一下,掌握力道和时间,你想要深点浅点,尽可以提……话说回来,你以后也用不着买口红了,我可以代劳,想补妆的话说一声就行……”
岑今咬牙:“你……”
卫来帮她说下去:“滚蛋是吧,没门。”
***
上了甲板,没人对岑今的装束好奇,毕竟当地的女人大都这么打扮,外国人有样学样也正常。
渔船边已经放下快艇,正随着略显浑浊的海流荡晃,海面上依然笼蒙蒙的一片黄,但显然已经出了沙暴的中心地带,可见度向外延展了好多。
掌舵的还是沙迪,负责送他们到苏厄边境的海岸。
虎鲨的依依不舍倒是真的,钱的事谈妥,可以心无旁骛、纯粹地来谈谈交情和恩情了。
“今,你救过我的命。我都没能好好谢谢你。”
“本来想请你去博萨索,但是你的保镖,王,说你有事。”
什么“王”,是“卫”好吗?前后鼻音不分念不出“岑”这个音也就算了,脑子还不好使,是该退休了。
“以后我真去了国外,有机会的话,会去找你的。今,我会好好请你吃饭,你帮了我好多忙……”
卫来先下到快艇,伸手来扶岑今,岑今都握住他的手了,忽然又松开,转身对着虎鲨说了几句话。
虎鲨一定没明白,因为他一脸的茫然,嘴巴半张,一直到快艇开出去了,他还站在船栏边,一动不动。
受沙雾影响,快艇的速度偏慢,海风有些大,沙粒偶尔打人的脸,岑今坐在船舱里,把披纱拉高,遮住脸。
卫来低声问她:“跟虎鲨说了什么?”
“跟他说,做人要见好就收,再得意也要留后手。”
“他听得懂?”
“好像没懂。”
“为什么跟他讲这个?”
“还记得我谈判的时候,提到的那个纳-粹科学家冯布劳恩吗?”
卫来点头。
岑今说:“那只是典型的一个,其实当初被保护着进入美国的纳-粹科学家,有几百人之多。”
“德国战败的时候,争抢这批科学家的,远不止美国——斯大-林,还有丘-吉尔,都曾经派出特-战小组。”
“他们敏锐地察觉到,战争即将平息,战后重建会改变世界格局,谁掌握了这世界上最优秀的头脑,谁就会最先胜出。”
“美国最先抢到,运气很好。但你知道,最后这批纳-粹科学家怎么样了吗?”
“不是说逃脱了审判,拿到了美国身份,得奖的得奖,拿钱的拿钱吗?”
岑今笑:“那是之前。”
“70年代末开始,美国有计划地驱逐了数百名纳-粹科学家,其中很多人曾经为美国做出科研贡献,当时已经是耄耋之年,都被剥夺了身份,赶出了美国。”
卫来觉得既凄凉又好笑,过河拆桥这一套,美国人也玩得挺溜啊。
岑今回头,看黄雾里隐得几乎看不到的那条渔船。
说:“虎鲨确实杀过人-质,他以后是不是能如愿过上好日子,谁都不敢说,不是向政-府投诚就能抹煞一切的。”
“也许会有人找他报仇,也许有一天政-府都会翻脸:你有价值,你也有罪,等你价值耗尽了,会比谁都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