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中走了出来。
他站在断崖边,本来精烁的眼中满是悲悯。
“孩子!回头吧!只要你回头,师父会设法保住你。一切就如同从前,师父仍然会毫无保留地教你仙法。师父甚至可以立刻将离恨殿交给你,无论你怎样打理,师父都绝不过问!孩子!你怎么忍心,就此毁灭!”
“师父……”墨沨心里满是罪恶,不敢再去看他的眼睛。
“孩子!我的好孩子!自从百年前将你带到离恨殿,师父向来都是亲自传授你,甚至连你的起居衣食也都比别的弟子更好。师父对你寄予厚望,自问从未亏待过你。师父虽然法力通天,但是总有一天将会离开仙界。师父多希望能够将离恨殿交到你的手中。看着它在你的打理下越来越兴盛!孩子!为何你竟会如此回报师父!”
“师父……请不要逼我……”墨沨本就满心罪恶,听到这些话,更觉自己罪无可恕。他注定辜负仙道,注定为情而亡。
或许他算不上什么痴情之人。他只是不想再失去深爱的女子。他们两个,一路走来,实在是经历了太多的悲欢离合。她为了他几次生死徘徊,他再也不能允许自己舍弃她
那么好的她。不该承受总被舍弃的残酷宿命……
“墨沨!师父从来都不舍得为难你,只是这一次,你却必须做出抉择!”圣琊的脸色陡然严厉,“最后一次机会,若是你绝不肯回头,也就只有——”
断绝师徒关系,从此生死无尤!
圣琊终于说出这句话,墨沨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脸上满是伤痛之色。
相伴百年的师徒情义。怎舍得就此断去!虽然师父很少露面。总是那样的虚无缥缈。但是对墨沨却是悉心教导,甚至比对师叔都好!
他还记得当年他来到这里的第一天,师父的眉眼间满是慈爱的微笑。那样温暖的微笑。是他在波云诡谲的墨国皇宫中从未感受过的。师父对于他来说,更像是一个父亲!
他就这么看着师父。一双眼睛渐渐变得通红。
他仍然是紧紧地抱着卿浅,那么地用力,几乎掐进了她的血肉里。
许久之后,他终于放下她。她以为他决定回头,心中除了难过,更多的是解脱。
然而,让她意想不到的是,他竟然跪在了圣琊的面前!
从前总是那般孤傲难犯的墨沨,何曾有过这样的举动!
甚至连圣琊也陡然怔住。
“师父……弟子愧对天地……愧对仙道……更加愧对离恨殿的恩情……弟子罪无可恕……却不能回头……师父……对不起……”墨沨虽然竭力地克制着,但是谁都听得出他声音里的颤抖。
圣琊的脸上满是颓然:“想不到……想不到我一手教出来的得意弟子……竟然会为情堕落……”
深切的悲痛之中,他猛地挥出掌风,朝卿浅直直击去。
墨沨扑在她的身上,将她揽入怀中,紧紧地护住。
鲜血从胸腔喷出,染红了她的眼睛。
她紧紧地抱着他,痛苦地嘶喊着他的名字。
“爹爹!”恒儿扑在他的身上,一双大眼睛迷茫地望着圣琊,“老爷爷,为什么这么对我爹爹!他这么好,老爷爷为什么这么狠心!”
“狠心?”圣琊悲凄地笑了起来,“你倒是问问他,到底是他狠心,还是我狠心!他如此篡天改命,你本不应该存在!你跟你的娘亲一样,都是孽障!一起毁去也罢!”
听闻此言,墨沨将恒儿拉进怀中,对他说道:“恒儿……拜一拜他……叫他一声师公……”
恒儿倔强地偏过头:“我不要!他是个坏人!他害的娘亲这么惨,现在又打伤了爹爹!”
“恒儿……听话……若非是他的传授……我也不可能习得仙法……你也就无法存在……叫他师公……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说着,他拉着恒儿跪在了圣琊的面前。
圣琊背过身说:“我不杀他,否则世人会以为我滥杀无辜。他本为孽障,自有天地来收!”
恒儿不顾墨沨的叮嘱,从地上站起来说道:“恒儿不是孽障!恒儿是爹娘的心肝宝贝!老爷爷你是坏人!我不要拜你!”
“这副性子,倒是跟妖女一模一样!她害了她的夫君,难道现在还想来害她的孩子!天底下怎么会有如此狠心的女子!”
“不许这么说娘亲!娘亲是天底下最美的人!”
“罢了……你们已被妖术所惑,既然自甘堕落,无论怎样都是无法走出的。墨沨——从此你将会是离恨殿的叛徒,天地不容你,离恨殿也不会再帮你。你想离开这里,那就看你的本事。”他的声音,渐渐疏离飘渺,“当初是我将你从千军万马的肃杀中带走,你现在若要离开,就必须再次回到当年。你可想清楚了,万箭穿心,法力尽失,那种痛苦,非人所能承受!”
墨沨神色坚决:“若唯有此法才能洗尽前尘,我愿意承受一切!”
“不!”
卿浅嘶喊一声,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