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知道自己即将有个曾孙子,家里即将有喜事了,足矣!
祁承泽挂了电话,出了休息室,看着路澄暗自叹气。
唉,娃都揣媳妇肚子里了,可他该怎么把人骗回去呢?
虽然还没到下班时间,但祁董难得翘班了,因为他的准媳妇说肚子饿了,这好比口渴碰到了冰可乐,透心爽,他立马乐颠乐颠地扶着人下楼了。
“不用扶,我又不是走不动路了。”路澄胃里空着,心情又是另外一种不好了,甩了祁承泽扶上来的手,神色不太好看。
“好,我不扶,你自己小心点。”祁承泽笑着收回了手,小心地陪在旁边。
下午的会议他让人拿了会议记录过来直接让路澄过目,省得她惦记,不过是第一次会议,路澄倒不太在意。
左右祁承泽也不敢少了她路氏的份,她还得给自己和遥遥攒嫁妆呢。
“那个。”上了车,祁承泽看了眼旁边的路澄犹豫着说道,“你看看,什么时候去我家坐坐?”
路澄正系安全带,闻言顿了顿,然后目视前方,正襟危坐。
这个是迟早的事情,而且今天祁承泽在祁氏肆无忌惮地殷勤照顾,她就不信祁老先生没有得到耳报。
“挑日不如捡日子,就现在去吧。”
祁承泽怔了怔,没想到路澄会如此干脆,他连忙点头:“好!我给爷爷打个电话。”
他努力了那么久,还是抵不过路澄肚子里的一颗小豆苗呀!
真的是,太好了!
电话那边祁厚涛得到消息,连忙拄着拐杖往厨房走:“杜嫂,你快点,晚上家里来客人,你看看有什么拿手菜适合孕妇的,对了,口味不能太重的,据说反应正大呢,闻不得特别的气味。”
祁厚涛一边关心晚上菜色,一边又吩咐家里佣人赶紧打扫,地上不能湿滑,边角锋利的东西全部收起来!
冷清了许多年的祁家,仿佛一下子热闹了起来。
这顿延迟了两年的晚饭自然吃得宾主尽欢,当然,也可以说是三个主人吃得很高兴。路澄虽然是第一次来祁家,却不是第一次见祁老先生,这次进门,她犹豫了下,然后祁老先生自己主动开口:“跟着阿泽叫爷爷吧。”
路澄也不拘泥,直接喊了爷爷。都到这地步了,再纠结称呼什么的也算多余了。
路澄胃口并不好,厚着脸皮挑三拣四地吃完一顿,祁承泽便开车送她回家了,临走前,爷爷拄着拐杖倚着大门送:“有空多来啊。”
路澄笑着点头,转头看了眼祁家大宅这才回头。
这里,以后也是她的家了。
虽然关系是确定而公开了,可关于婚期路澄和祁承泽又有意见了。
祁承泽的意思是尽快,路澄的想法是满了三个月后等路遥回来。路遥前段时间说过她的实验正好是最要紧的时候,恐怕经常会打不通电话。
路澄想,自己结婚,唯一的亲人肯定是要在场的。
祁承泽一边瞒着路澄想方设法联系远在米国的路遥,一边加快手头的工作,就算因为路澄怀孕没办法出去度蜜月,他至少也要保证新婚期多点时间陪路澄。
路澄怀孕一个月半时,祁承泽不得不出差去了趟欧洲。从前他出远门,假公济私地也偷偷拐带过路澄几次,可这次肯定不行了,他无奈又不舍地挥别妻小上了飞机。
心里到底记挂着刚怀孕反应一天比一天大的路澄,原定半个月的行程愣是被工作狂祁董缩短到了一个星期,回程上飞机前,祁承泽喜滋滋地给路澄打了电话:“老婆,我给你和宝宝带了礼物。”
路澄当时正吐完,神情恹恹地挂了电话。她却没有想到,祁承泽说的那句话,差点成了生死遗言。
确定祁承泽所乘坐的国际航班在S市国际机场降落时出现故障,飞机上乘客加机组人员多人死亡和受伤后,路澄的脑中一片空白,如果不是强大的意志力撑着,她差点当场晕倒。可她不行,她肚子里还有尚未成型的孩子,祁家还有一个年逾八十的爷爷需要她来依靠。
路澄很快镇定下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她不信祁承泽会甘心就这么扔下亲人。祁承泽的电话打不通,她联系同行的其他人,她把自己的助理找来,安排好公司诸多事宜,强撑赶去了S市国际机场。
当时的机场已经一片混乱,到处都是戒严,路澄找到紧急成立的救援小组,登记了乘客家属信息,然后就坐在飞机场等消息。
再看到祁承泽时,她第一眼没反应过来,深怕是自己太过想念所以出现了幻觉,直到祁承泽满脸惊喜地跑过来,身旁助理大叫了一声“祁董”,她才反应过来,那是真人。
她看着跑到自己面前的祁承泽,只说了句“你怎么也不先洗个脸”,眼泪就唰得流了下来。
这是喜极而泣。
祁承泽紧紧地抱住路澄,倒也记得护着她的肚子。
此时距离飞机出事已经过去了八个小时,距离路澄得到消息已经过去了七个小时,距离路澄傻傻地坐在飞机场家属等候区已经过去了五个小时。
路澄只机械地吃了点助理领来的盒饭,这下子便有些心力憔悴地晕了过去。晕过去前,她也记得紧紧拽住祁承泽的衣服。
这一次,说什么也不放手了。
路澄再次醒来是在S市第一医院的VIP病房里。她不算是病,不过是太累了一下子脱力。
醒来后,她听着祁承泽说他有点脑震荡,当时就晕了过去,醒过来已经在医院了,因为怕路澄担心,往家里拨了电话,听说路澄已经去了机场,他连忙拔掉了点滴,跑回机场找人了。
路澄听着后怕不已,心情激荡之下,倒发现困扰了许久的妊娠反应似乎消褪了许多。
当天晚上,路澄和祁承泽手牵着手,并肩挤在VIP病房里单人病床上,心里又甜蜜又庆幸。
他们都经历过亲人骤然离世,太明白世事无常的深刻含义,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孝而亲不待,这是最刻骨铭心的悲哀了。
“等回去后我们就办婚礼吧,明天先去登记。”路澄这次不在犹豫,斩钉截铁地宣布。
“还是等等路遥吧。”
“没关系。”路澄轻摇了摇头,“只要我们都能得偿所愿,过得幸福平安,其他都不重要。”
就算不能亲眼见到,路遥也一样为真心为她祝福。
只要人在一起,就没什么大不了的。
祁承泽笑着揉紧了路澄,心想这一次事故倒也挺有收获。他低头在路澄的额头亲啄一下。
十年前的那一眼,就注定了一辈子纠缠的心甘情愿!早知道他多看几眼了,是不是那样,这一辈子他和路澄能开始得更早更顺利?
呵,瞧,得偿所愿,他就开始贪心了呢!
虽然婚期距离只有一个月了,但是以祁家的财力和办事能力,用一个月的时间搞定一个盛大的婚礼,绰绰有余。
什么没货?我付双倍、三倍工资,请加班吧!
在如此这般的金钱攻势下,祁承泽和路澄的婚礼正如火如荼地预备当中。
路澄的伴娘是路遥,人是联系上了,但却不确定是否能抽出空来。祁承泽的伴郎是傅致临,这是他们从高中时就约定的,只是祁承泽只告诉他自己要结婚了,快滚回来当伴郎,却没有通知他新娘是谁。
于是,婚礼前一个星期,路澄的反应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下午就接到了傅致临的电话。
“澄澄,我回来了!晚上一起吃饭呀!”
路澄没有拒绝,想了想,给正忙碌赶婚期的祁董发了个短信。
晚上傅学长约我吃饭,你要不要一起去?
她还记得从前傅致临约她吃饭,祁承泽脸黑的好像谁往他脸上泼了墨一般,如果这次她敢偷偷去……唔,祁承泽当然也不敢把她怎么样!
半个小时候,开完会的祁董快速回了电话:“我去!”
于是,傻傻而期盼的等待着佳人的傅致临,便看到了熟悉的佳人,和更加熟悉的电灯泡,更让他傻眼的是,他原本以为是电灯泡的家伙,揉着他的亲亲学妹嚣张而得意地向他炫耀:“你一回来就找我老婆吃饭,有问过我的意见吗?”
那一刻,傅致临只觉得自己的心,瞬间破碎成了十块,真的是支离破碎、惨不忍睹啊!
整顿饭路澄觉得都不关她的事了,她就负责安静而专注地吃饭,顺带欣赏祁董和傅少相爱相杀的巅峰对决。
“澄澄,你知道吗?我和祁承泽认识一辈子了,他小时候可胖了,比猪还肥,小时候没人爱和他玩,还是我好心陪他玩的。”
“老婆,你喜欢吃牛肉,最近胃口好多了,要不要尝尝?这是我特意为你点的呢,小心傅致临来抢,他从小就这样,护食起来六情不认,比狗还凶。”
“……”
路澄低头,默默吃饭。
你们俩玩吧,当我不存在……
匆匆数日,便是婚礼了。
祁厚涛原本的意思是要举办一个盛大而华美的婚礼,可祁承泽和路澄都不爱热闹,最后定下来不过是一个二三十人规模的温馨草坪婚礼。
路澄没有邀请其他亲人,幸好路遥最后还是到了,穿着白色的伴娘服,眼里的泪光比路澄这个新娘子还要璀璨。
“姐夫,我把姐姐交给你了,如果你以后敢对她不好,我可以让你试试我参与开发的新药。”
路澄好笑地看着出言威胁新郎官的路遥,她就知道路遥最近正在参与一个脑神经药品开发的项目,没想到现在还惦记着实际利用。
四月的天气明媚而灿烂,路澄拉着路遥的手,眯眼看着一身挺拔的祁承泽。
如果说,她的重生不止为了路氏和路遥,那也应该是为了眼前的这个男人,彼此相约相守,一辈子,不离不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