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急···我在地府里找,在阳间里找,始终就是找不到,我害怕,害怕再也见不到你···”池玉娟一边诉说一边啼哭,那圧抑在心头的哀伤与怨气,终于如决堤洪水般倾泻而出。
两个年轻人抱头痛哭,互相诉说别离衷肠,此情此景令人嘘唏不已。
许久两人才停住哭声,渐渐平静下来,池玉娟松开紧抱着的周海滨,走近一步,给海滨的父母跪了下来:“对不起,伯父伯母,是我们年少不懂事,害你们跟着受苦了。”看来,池玉娟已经解开她心里的死结,低下头跟海滨的父母认错。
周父周母伸出双手想去搀起她,但又本能的缩了回去,毕竟人鬼殊途,周的父母并没有忘记眼前跪着的是个鬼魂。
周海滨的父母痛心疾首,他们终于真诚的向池玉娟道歉:“对不起孩子,是我们老糊涂啊,千不该万不该去拆散你们,害你们阴阳相隔,都是我们的错。”
此时此刻,田九终于舒心地吐了口气,自己总算没有白费功夫,起码能让池玉娟幡然醒悟,年轻人在不被接纳和理解的情况下,做出极端的事情来只会伤害到爱自己以及自己所爱的人身上。
周海滨的父母也能及时醒悟过来,真心忏悔,实在为时不晚、可喜可贺啊。
黑白无常眼见天色也不早了,开口催池玉娟上路,池玉娟可怜兮兮的问黑白无常:“我还能不能再见到海滨?我们还能不能在一起?”
白无常摇了摇头,道:“你的阳寿已尽,是不可能留在人间,他还有五十年的阳寿,所以,你们俩这辈子注定有缘无份。”
池玉娟闻言,泪如雨下,她知道这是他们的命运的归结,是他们的宿命,人是斗不过命运的安排。
池玉娟紧拉着周海滨的手,久久不愿松开,她悲哀哽咽道:“别忘了我,好吗?”周海滨更是痛切肺腑,悲痛难抑,两人难分难舍却又无力胜天。他们知道,从今往后,他们就要天各一方,永不相见。
田九实在不忍心看着这对有情人从此天隔一方,他用哀求的眼神凝望着黑白无常,希望他们能发发善心,帮帮这对可怜的年轻人。
黑白无常都摇摇头,表示无能为力。田九有心无力,只能无奈地看着池玉娟一步一回头。
周海滨已经伤心的不能自控,周父和周母一人一边拉住儿子的手,生怕他一时想不开又做傻事。
田九看看周海滨一家,又看看池玉娟,忽然脑门灵光一闪,随之一个念头一闪而出,他连忙大声喊道:“等一下。”大伙扭过头去看他,脸上挂满期待之色。
田九眨着眼睛,说:“在民间有这么一种传说,说女儿是父亲前世的情人。你们看是否可以···?”大伙一愣,但随即很快反应过来,明白了田九的意思。
池玉娟和周海滨对视了一眼,一起转过脸去征求周父周母的意见。周家父母先是一愣,继而不停的点头表示愿意。
池玉娟和周海滨又掉头去看黑白无常。黑白无常一时之间没做任何表态,周母生怕他们拒绝,非常迅速地扑到他们面前,跪了下去,祈求他们能够答应。
黑白无常对视了一眼,默默点了点头,答应了周家的请求。这个忙,并不违背地规,做个顺水人情还是可以的。
大伙欢呼雀跃、喜极而泣。池玉娟终于高高兴兴地跟着黑白无常离去,临走时还特意在自己胳膊上留下个记号,一个弯弯的月牙印,作为她回到人间的标记,好让海滨一下子就能认出她来。
结局最终以喜剧告终,生活又回到了正轨,周海滨的身体慢慢恢复健康,如家旅馆也正常营业。
田九如愿以偿、终于可以回家了。
临行前,旅馆老板夫妻和周海滨全家人都到车站送他。周母还特意煮了一袋茶叶蛋,要田九带在路上吃。田九知道他们现在经济并不宽裕,只象征性的拿了两个,剩下的又偷偷地塞到周父的袋子里。
旅馆老板很慷慨,不仅替田九购买了回省城的车票,还交给田九一个装了钱的信封。田九接过来,明显感觉金额不少,他当即对旅馆老板表示不用这么多。但旅馆老板硬要他收下,动情地说:“如果不是兄弟你帮忙,我经营的旅馆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正常营业。再说,通过这件事,也让我们夫妻明白了许多,学到了许多,这些道理是用金钱换不来的。”
大巴缓缓的开动,众人依依不舍,挥着手跟田九告别,纷纷嘱咐田九有空一定回来探望他们。
田九望着他们渐渐消失的身影,脸上露出了舒心的笑容。通过自己的非凡能力,能够帮助他们走出困境,走出阴霾,这是件可喜可贺之事,他终究没有辜负黑白无常的用心良苦,
三年后,产房门口,周父和周母以及周的姐姐,正焦急的等待着。
产房内,周海滨一手握着老婆的手,一手不停的替她擦去额头上的虚汗,嘴里还不忘安慰和鼓励自己的老婆,形象与三年前是判若两人。
终于,一声婴儿的啼哭声如炸雷般响起,打破产房的宁静。
产房外,周父周母老泪纵横,喜极而泣,多少日夜的祷告与祈盼,终于盼来了这声婴儿的啼哭。这哭声,如春风,如秋雨,如暖阳,将给他们的家庭带来无限的生机与希望。
周海滨怀抱着婴儿,心里忐忑不安,他轻轻的撩开婴儿的衣袖,一个淡淡的月牙印显露出来,周海滨泪流满面,轻声呼道:“玉娟你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