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侧。
揽得这般紧,仿佛下一刻便是要死生分离似的。
其实只是滑倒摔跤的小事而已,事后想来,是有些小题大做的。
在这寂静的午夜,周承安也有那么一瞬间,竟然百感交集起来。
他猜想,夏芸大约也是有这样的感觉上来的。
不容得他再多思衬,下一秒,夏芸早已要从他的臂膀里挣脱开来,“我去拿蜡烛。”她说完后,这才继续要摸索着朝门口处走去。
周承安怕她再次撞到什么,便从口袋里摸索了下,随即便有火光亮了起来。
幸好他还有随身带打火机的习惯。
被他这么一照,夏芸随即就走出了好长一段路,走到客厅里的抽屉前,拿了蜡烛出来,周承安此时也是走近的了,便把打火机凑近去将蜡烛点了起来。
那蜡烛点了起来,也不知道怎么的,外面是大风大雨的,隔了紧闭的窗子,那室内的蜡烛火苗也是摇曳不定的。两人的身影被蜡烛这么一照,被放大数倍的身影立马投射在了身后倒映在雪白的墙壁上。
因为无处可去,夏芸点了蜡烛后,就近在沙发上坐了下来。那沙发边上还放着前半夜她盖过的薄毯。
周承安也是挨着她的位置就坐了下来。
说也奇怪。以前的台风天都没有今晚这般雷声交加过,没几分钟,那天际边的雷声便要轰隆一阵,瞧这频率,一时半会的都不会消停下去。
两人干坐着,又是都没有说话的,便显得眼下是专门听着雷声似的。
“既然有力气走动了,就麻烦你回去吧。”夏芸神色这才恢复到一贯的淡然,该是想通了罢。
“你以前是最怕打雷的,尤其是晚上的时候,我怕你一个人——”周承安忽然怔怔的出声,借着不远处那点扑闪的烛光,是可以看到他脸上的神情,钝钝的像是重新陷入了梦魇,只是不愿脱身,不愿从中醒来而已。
“周先生,每个人都会变,你记得的那些大约是以前我的习惯,拜托你还是早些忘记这些了吧,我早已不是以前的夏芸,你也不是以前的周承安。你这样,不过是徒添烦恼而已,而我,是不想再掺和的了,你这样,让我觉得很累。”夏芸刚说时,脸色不知何时上来浅浅的笑意,仿佛此时无非和周承安说着天气如何的小事而已,比之先前,语气也是颇为轻松欢快的。
有那么一会,周承安只是有些狐疑的望了眼夏芸,仿佛他此时见着的不是真的夏芸似的。
“都说好聚好散,不知道周先生意下如何?”许是觉得周承安许久未言,夏芸这才继续追问道。
周承安还是继续沉默着,然而这次他是听得真切的了,而夏芸,也是活生生的在他身边,说着那些剜心的字眼。
“芸芸,我知道在你心里,是从来没有忘记过我的,没有忘记过那些属于我们的过去的,对不对?”良久,周承安这才文不对题的接道。
“周先生看来是比我要更长情。我就问你一句,你愿意为了我立马和林姝离婚,抛却你的家庭抛却你现在的地位,你会这么做吗?”夏芸说时才灼灼的盯着周承安。
周承安只是紧握了拳头,连着额上的青筋都有些绽起。
即便这般,他还是没能出声应出一个字。
“那不就是了。”夏芸明显是松了口气,许是打心底里觉得周承安过于纠缠不清,说完后又从抽屉里又拿了一支蜡烛出来,凑了那烛火,便又重新点了一支蜡烛,手上拿着这支重新点起来的蜡烛朝卧室走去,显然是不愿意和周承安再有交流的了。
夏芸走到卧室里,即便是点着蜡烛,她还是大费周章的把床单换了新的上去,这才躺下去休息着了。
也不知道周承安是几时离开的。
夏芸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推开落地窗走到阳台上,被昨夜的暴雨袭过,外面看到的街道上像是经历了浩劫似的变了个样。地上是成堆成堆的槐树叶,想必是被狂风给吹下来的,随着积水飘到角落处才堆在那里的。有几棵小些的树枝则是被强风横腰拦断,此时还直挺挺的躺在马路上。偶有几辆电瓶车自行车什么的昨晚没有收进去的,此时都是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有些还浸泡在水洼里。
夏芸看得有些惘然,这才重新回到卧室里,就接到了顾辰韬的电话。
“起床了?”
“恩。昨晚雨挺大的,在乔市这边还适应吗?”夏芸也问道。
“还行吧。”那边的顾辰韬说完后稍作停顿,显然是考虑了好一会的才继续问道,“有看到今天的报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