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很奇怪,多看了几眼。”
“老铁是谁?”
“老铁是孙府的杂役。他已经死了。”
“什么时候死的?”
“好几个月了吧。”
唐天远点头,又问了些问题。谭铃音时不时地插一嘴,问到后来,那小老汉的眼神总往谭铃音身上瞟。唐天远有些不耐烦,反正也问不出什么,就让他走了。
小老汉走后,唐天远笑看着谭铃音,“东西可藏好了?”
谭铃音挺着胸脯点了点头。
唐天远知道她善于藏钱。就好比老鼠爱粮食,打个九曲十八弯的洞,藏满粮食。他托着下巴微笑看她,眼神有点黏糊,“不愧是本官的左膀右臂。”
谭铃音坐得稍远,根本接收不到他的眼神。她就觉得,县令大人夸她能干,她很高兴。
唐天远有点郁闷。现阶段,他的情意只能通过某些含蓄的方式传达,偏偏谭铃音是睁眼瞎,反应还慢。
两人一时无话。唐天远觉得,他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心情也能出奇地好。
然后,他一掀眼皮,看到退思堂外探头探脑的黄瓜。
“何事?”被打扰之后有些不悦。
“少爷,西葫芦带着家信到了。”
这是人家县令大人的私事,谭铃音自然不好还待在这里。她告辞出去,带着糖糖一块去厨房找吃的。
糖糖是厨房里最受欢迎的小客人。厨房上至厨子管事儿下至烧火的杂役,都喜欢翻腾东西投喂糖糖。不过县太爷有令,不许喂糖糖生东西,尤其是生肉生血生杂碎之类,否则重罚。
老丁托着刀,刀上放着一大块凝固的猪血,他拿着逗糖糖,“吃吗?糖糖。”
糖糖闻了闻猪血味儿,嫌弃地扭过脸。
这个东西是苦的,不管它多好闻,它都是苦的。
老丁哈哈大笑,弯腰揉了揉糖糖的头。他转身掀开大蒸笼,“给你们留着呐!”
蒸笼里有一碗红烧肉,一碗鸡块,一盘蒸鱼,还有两个素菜,两碗米饭。另一个锅里还留着汤。老丁又不知从哪里变出两个凉菜。
此时早已经过了饭点了,谭铃音也没吃晚饭。她吞了吞口水,“也有我的份儿吗?”
“有啊有啊,”老丁笑道,“县令大人特意吩咐啦,你没吃饭,让给你留点。
是县令大人?他今天那么忙,还能抽出空来嘱咐厨房。谭铃音有些感动,想想今天那一桌子菜红红的菜,也许真的不是恶意?
糖糖看看谭铃音又看看老丁,它不明白,明明有好吃的,他们为什么不吃,为什么也不给它吃。
老丁夹着一块红烧肉逗糖糖,“糖糖,来,张嘴。“
糖糖急得两只前爪离了地,它直立起来,渴望地看着红烧肉,张大嘴巴。
老丁把红烧肉松开,糖糖准确接住,夸张地嚼着,眯着眼睛一脸的幸福。老丁又哈哈笑。
谭铃音看着那些菜。这些菜应该有一部分是留给县令大人的,她不如狗腿一下,亲自给他端过去?
正想着,外头又走进来一人,是香瓜。
香瓜是来给少爷取晚饭的,她看到谭铃音,笑道,“谭师爷又饿了?”这女人经常跑到厨房找吃的,饿死鬼投胎。
谭铃音知道香瓜不喜欢她,她打了哈哈,没打算跟她扯皮。
老丁跟香瓜也不算熟,他满心惦记的是怎么逗糖糖,于是把县令大人的饭菜准备好,等着香瓜快些离开。
香瓜却神秘兮兮地对老丁说道,“听说了吗,我们少爷要成亲了!”
她摆的是传小道消息的姿态,操的却是吵架的嗓门。谭铃音要是听不到,那就是聋子了。
谭铃音也不知自己怎么就突然心口一闷,她好奇道,“真的吗,是跟谁呀?”
老丁也顾不上逗糖糖了,“真的真的?恭喜太爷!这是好事,怎么太爷没提过呢?”
他左一句太爷右一句太爷地说县令大人,把她家英俊倜傥的少爷叫成一个老头子。香瓜皱了一下眉,道,“这事儿呀,是新定下的,那女方是京城礼部侍郎的嫡女,真正的大家闺秀。”说着,故意看了谭铃音一眼。
老丁感叹,“哎呀呀京官!这下咱太爷可发达了。”
谭铃音也有些惊讶。礼部侍郎的嫡女,出身很好,配唐飞龙这么个靠读书进身没什么背景到现在也只是七品县令的,应该算下嫁了。唐飞龙他爹是怎么求到这家闺女的?
老丁的话显然让香瓜有些不高兴,她扯了一下嘴角,笑道,“不是我吹牛,想把女儿嫁给我们家少爷的人家根本数不过来,这个姑娘家世不算顶好,但我们太太喜欢她的脾性,也就挑了她来做我们少奶奶。”
谭铃音和老丁都震惊于她吹牛皮的功力。
香瓜见他们吓到了,很是得意,“总之,有些癞□□就不要总惦记着吃天鹅肉。这天鹅肉呀,只有天鹅才配吃。”
老丁忍不住纠正她,“天鹅吃素。”
香瓜哼了一声,提着食盒走了。
谭铃音方才并不知自己被她夹枪带棒地刺了,她看着香瓜的背影,问老丁,“你说,礼部侍郎的女儿能看上县令大人吗?”
她也就是那么一问,但老丁是听说过不少绯闻的人,此刻这话在他耳中便带上几分哀怨。他同情地看着她,欲言又止,最后只是说道,“谭师爷,看开点。”
谭铃音:“……”是有哪里不对?